湛好好宠爱着。
以前在龙兴村,他待她也好,但远没有如今这种就差为她建一处琼楼玉宇,去天上摘星星给她了的夸张。
她抬手揽住裴湛的脖颈,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低声道:“你会不会也觉得学医是自甘下贱,医者乃贱业,不过是世家呼来唤去的奴仆罢了,只是你因为太喜欢我,所以一直忍着我…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了。身处高位,世家难免对平民心存鄙薄之意,就连裴思婉也是因为她是她堂嫂,才面上对她客气,心里却隐隐轻视她。其实大部分世家子弟,都像这位王妙芙姑娘一样,瞧不上她这样的人。她怕裴湛也是如此。
可在她小心翼翼地等答案时,胸前的衣服突然被扒开了。她微瞪着眼眸,发觉裴湛正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衣带:“怪我夜里不用功,才让娘子胡思乱想,今夜便至天明罢。”林雾知:???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她连忙阻止裴湛的手,想要退到床榻深处。奈何细腰已被裴湛紧紧握住,他动作轻得仿佛托着一片羽毛,不见半分吃力,一整个托起她,让她跨在自己大腿上。林雾知惊得呆了呆。
直至与裴湛四目相对,发现他眼底含着醉意的水光,并无浓重欲色,才稍微安下心来,乖巧地坐着。
“我没玩过竹蜻蜓,也没玩过风筝,更没斗过蛐蛐,我甚至连一个喝茶聊天的友人都没有,娘子又可会看轻我?觉得我与寻常男子不同,实在无趣?”林雾知曾听祖母暗示过,裴湛自小没有爹娘疼爱,家中也没有兄弟姊妹相伴,性子养得极为孤僻,喜怒皆不形于色。但她没料到,裴湛连寻常孩童玩过的东西都没玩过,他幼时好像很孤单。“你怎么无趣了?”
她努力让气氛活跃起来,亲了亲裴湛下巴,又往前挪了挪,抱住他的腰,笑得贱兮兮的,“一想到夫君冷着脸看黄书,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想要与我试一试,我就觉得夫君可爱至极嘛!”
说着,又亲了裴湛一大口。
裴湛…”
论及此事,他不由低声咳了咳,勉强摆出一本正经的脸色,道:“在我看来,世间万事万物皆蠢得如出一辙,连我也不外如是,所以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否则还活在这世间做什么?不如即刻去死。”林雾知隐隐觉得他这番话颇为厌世,但又有些超然物外,一时无言。裴湛也怕吓到她,托起她的腰,仰头望着她笑:“我喜欢掌控权势,娘子也从未反对过我追名逐利的行为,那我又为何要反对娘子行医呢?”裴湛行事信奉公平公正。
天底下哪有白来的好事?便是他的爹娘也不会对他那么无私。所以他宠着林雾知,豪掷千金尽全力满足林雾知,也是认为唯有如此,林雾知才会全心全意对他好。
他还藏了一些隐秘的心思。
林雾知本就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子,若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也会念在她欠了他这么多的份上,不会轻易地离开他。
所以林雾知想要什么东西,想听什么样的好话,他就一定会给她那些东西,会如愿说出她所期待的那些话,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丈夫。
而凡此种种,皆会化为一间以爱为名的紧闭牢笼,令她终身也无法逃脱。林雾知被裴湛彻底说服。
她心里的忧虑散了,也有心思瞧一瞧裴湛身着绯红官服的模样了。裴湛的确有些酒意上头,偏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唇瓣如蜜浸过一般柔软,双手压在身后锦被,单膝屈起,仰着下巴朝着她笑时露出清晰下颌线,硬生生批官服携带的七分官威化作了三分风流。
林雾知略羞涩地抬眸看了他两眼,又慌乱低下眼眸,咬了咬唇:“那,那夫君今晚是不是有些累了?”
裴湛嗓音带着醉意:"的确。”
林雾知也不抬头,缓缓地把温热的指尖探入他的灼艳官服之内。“那我今晚在上面?”
裴湛不由愉悦地扬起唇,而后揉了揉她散开长发的脑袋:“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