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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他修练的邪术,需要杀光周围的至亲血肉。更知道涂山晚,可能从开始就算计好了她,对方的媚术无时无刻不在释放,根本逃脱不掉,但宁悦也没想躲过。
或许下一个就是她。
但没关系,宁悦很期待他动手。
可涂山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迟迟都不曾下手。反倒对她的感情越来越粘稠,这种黏乎乎又湿漉漉的爱意让玩家感到不适。她反而有点怀念,涂山晚最开始假惺惺的样子,那副慈悲相被揭穿被背叛…还能维持下去吗?
那样才好玩。
我背叛你一次,你捅我一刀。杀来杀去,纠缠到死。倒也不是说一定要用自己的受伤,换取男人的忏悔,主要是喜欢吃那口狗血,爱恨交织,恨海情天。
游戏里这样玩是为了开心,要放在现实里,宁悦只会骂人傻缺。那样浓烈的爱与恨,才是仙品所在。
宁悦也在这一夜想通了自己玩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哪里。她爱好死遁。
内室。
涂山晚在宣纸上又落下一笔。
其上的美人图栩栩如生。
雪地里,女子的肌肤平整光洁,黑发散落在白雪中,身子紧紧依靠在他怀里。
笔尖扫过她的脸,带出一片粉霞。
梦中情景,与画一致。
媚术释放之后,涂山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能和她一同入梦交缠,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
握笔的那只手拂过平整的宣纸,就像着触摸少女光洁的皮肤一般。指尖轻轻点上去。
回忆着触感。
涂山晚的气息又开始不稳,猛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额头边的青筋暴起,双颊也带上一抹诡异的潮红。他暗哑着声音。
对着满屋子的仆从下了命令。
“你们都下去。”
想她。
还是想她。
灵压在空气中遍布,恍惚间绞断了隔断内外室的绸纱。灰白的眼眸轻轻颤栗着。
那幅美人图像,按照他的记忆,又开始鲜活起来,画上的人痴缠暖昧,耳鬓厮磨。
哪怕历经千年,只要一眼。
只要她看他一眼。
这幅躯体就本能向着那个人靠近。
还有胸腔里那颗本来就属于她的心,此刻也恨不得飞到她身边。想她。
想她能够磨破肌肤的牙齿,想她能够把他掐到眩晕的双手,想和她永远融合在一起。
于是后半夜。
宁悦好不容易能够安稳入睡后。
那些黏腻的、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就爬了出来。他的眼睛看不见。
这些年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眼球给自己换上。涂山晚一直很遗憾,当初为什么没有看清她的容貌?男人坐在床前。
耳朵里是少女的呼吸声,白布下的眼微微弯起来,唇角上扬。指节分明的手描绘着少女的眉眼。
一寸一寸的从眉骨到鼻梁,指尖触碰过睫毛,惹的女孩睡的不安稳。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他的月亮。
那些数以千计的通缉令,每一幅都出自他手。可是每一幅都不像。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她的容貌。就像隔着一层雾,也像极了她游离世间,作壁上观的姿态。她翻了个身,随意踢开被子。
寒风在窗边肆虐。
涂山晚越来越近,鼻息轻微,与熟睡的宁悦咫尺之隔,银发一缕轻落,流动的月光便散在少女鼻尖。
宁悦感觉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涂山晚爱怜的帮她盖好被子,却被迷迷糊糊的人捉住手抱着不放,她把他当成了抱枕。
她的习惯依旧不太好。
千年前喜欢抱着他的尾巴入睡,此后养成了一定要有个抱枕睡的习惯,每个前夫都被宁悦枕麻过手臂。
可在无忧城这次来的匆匆,有小单间的工作已经很好了,她还要求个抱枕,就有点太麻烦柳娘了。
手臂已经发麻。
涂山晚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他屏住呼吸,侧躺在宁悦身边。胸腔里的那颗心震天的响。
窗台雨声更大,闪电雷鸣,通通都被隔绝在外。宁悦的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自从穿进修仙界之后,每天晚上睡个好觉都难,不是春梦就是鬼压床。一连几天,梦里都是那个交缠的身影。
所以白天打工的时候,不是打瞌睡就是打瞌睡。眼下一圈乌青,府里的其他药师见了,都欲言又止,最后来了句,“阿柠姑娘……多节制。”
“?〃
节制什么?
做春梦是人能控制的吗?
最可恶的是最近活也变多了。
“阿柠,帮城主磨墨。”
“阿柠,替城主取来那件披风。”
“阿柠……
涂山晚很少和她讲话,对待她和其他药奴没有分别,但宁悦总觉得,和涂山晚待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
是错觉吗?
有时候她会故意偷偷瞟他一眼。
灰白的眸藏在白绸之下,好似对她赤裸的目光完全不在意。总是抱着那杯苦涩的茶水,处理公务的时候,有时还让叫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