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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永沣提前回来了。
客厅里的灯没开，江永沣坐在沙发上，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影亮着。意识到江永沣在接电话，江令宜动作轻了些。
“老板项目那边确实是鄂家准备接手了，他们特助已经在和方知启对接，这个项目……我们是真的要放弃吗？”
江永沣点了支烟，火光燃起。好一会江令宜都没有听见江永沣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义愤填膺的，在夜里显得清晰。“之前把项目书交给鄂氏，是想让他们帮忙，怎么到头来成了鄂氏的合作项目……”
“不然，我们再去和他们说说，通融通融。”
说不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鄂妙柏为人雷厉风行，铁血手段，不然也不会一介女流把鄂氏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当年鄂家旁系众多，鄂妙柏也不是没有哥哥，但鄂老爷子退到幕后后，却是鄂妙柏全权接手了鄂氏。
在财圈里，鄂妙柏公私分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然江永沣也不会找裴也了。
这事情确实难办。
可鄂妙柏要是真想要这个项目，鄂氏在南淮一家独大，他们又怎么和对方争。
江永沣说了两句，让他暂时什么都不要做。
电话挂断后，江永沣又抽了两根烟，背影萧瑟又沉默，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他。
江令宜没有下楼，而是回了房间。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抿了抿唇，好久没动。
隔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江令宜准备回班级的时候，碰到了方缈和几个女生从另一头出来。
几人逃了节自习课，准备出去玩。
“渺渺，周末你真不和我们一起？”
“我没空。”方缈掏出镜子检查了一下容貌。
“又去找裴也啊？”
方缈没应而是问她们谁带粉饼了，“让我补补妆。”
女生从包里找出来递给了她，方缈一边补一边回应她们，“这回是他主动找我。”
方缈得意得整理了一下头发，“他妈妈请我们一家吃饭。”
几人忍不住唏嘘，“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我和裴也学长都是认真的人，谈恋爱又不是为了玩玩。”方缈骄傲得白了她们一眼，“又不像你们几个。”
“……”
方缈把粉饼抛还给她们，“愣着干嘛，问问他们到了没，走啦。”
等方缈走远了些，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女生受不了得吐槽，“不就家里有点钱，也不知道方缈在趾高气扬什么。”
“小点声，万一被她听见了。”
几人走远，接下来的话江令宜没有听见。
晚自习的时候，江令宜留意了下，注意到裴也没来。
她愣神地捏着笔，皱了皱眉，从桌肚里拿出手机点开了裴也头像。
两分钟后，又摁灭了手机。
晚上江令宜回到家没看到江永沣的身影，估计是因为滨海项目的事情熬在公司回不来了。
江令宜盯着床上硕大一只的小狗玩偶，想起白天听到的事情，犹豫不决后还是给裴也打了电话。
一直到嘟声结束后，电话都没有被接起。
江令宜没有再打。
第二天中午江永沣反而回来了，似乎是一夜没睡，江永沣脸颊上的胡渣都冒了出来，疲惫不堪。
“令宜，你有裴也电话吗，爸爸想让你帮忙问问上次那件事。”
是在尝试过其他方法后无解，江永沣才会想再想问问的。毕竟他一个长辈求小辈帮忙，这事一回就算了，还有第二回就显得尴尬。
江永沣叹了口气，商场上的竞争，他们弱人一等也说不了什么。无论换做是谁，在选择是和他合作还是和鄂氏合作，都会选择后者。
可万一呢？
万一是搞错了呢。
鄂氏那么大，说不定底下的人搞错，交接上出了问题。
江永沣还想试试。两年前的失败让江永沣多少有点患得患失的不甘心，这是他这几年接手的最大的项目。江永沣其实也存着证明一下自己的心思，哪怕是需要低头求人。
当年为了公司，他低声下气求的人也不算少了。
江令宜看着江永沣执着的样子，有些说不出口话来，“我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没接。”
江永沣没注意江令宜为什么昨晚就打了，而是柔着声音让她再试试，给裴也再打一通电话。
当着江永沣的面，江令宜还是打了。
依旧没有人接。
……
江令宜第二个电话刚挂断的时候，裴也正从他妈的办公室里出来。
他抽空看了眼手机，凌特助就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
裴也接过看了两眼，重新又递了回去，“直接和江氏那边交接吧。”
说完他就摁了点头往外走，刚准备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江令宜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学校。
他迟到了一节课没来，台上的老师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他从后门进了教室。
最近没睡多少，趁空档裴也疲倦地趴在桌上睡了会，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