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明遥长睫一颤。
她并未全信初霁的话，有了小光球的教训，她总归也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只是，初霁似乎也并不在意她信与不信，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劝道：“姐姐，回家有什么好呢？其实等你能熟练地操纵仙力以后，夺取九分仙力，留那么一分仙力，给渺渺仙君续命，自己凭着仙力，一统仙山，还能坐拥美男，这不比回家更好？”
得到初霁的答案，明遥并未马上撤去水墙，听到初霁发问，她的目光悠悠地看向初霁。
忽地想起，之前在鬼城客栈，初霁的神识附在明月身上，曾和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对话。
「你家里人呢？」
「我家里人都已经去世啦，我已经一个人很久很久了。」「你的家乡是？」
「离开太久，这些年一直四处闯荡，早就不记得了。」那时……她本以为初霁说的是明月的背景，如今看来，竟说的是实话吗？往往劝说他人之语会映衬出自己的心愿。
初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劝她，想必是并不想归家了。明遥克制住脸上的表情，状似无意提及：“你呢？你不想回家吗？同是穿越而来，你为何不是天命人吗？”
此话出口，一直暗自留意着初霁表情的明遥，察觉到她脸上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
和先前她在明遥的记忆里问她，“借田魋身体逃出去之后，便脱身不了了吗？"的表情很像。
迁怒，嫉妒，无措。
在初霁脸上快速闪过，然后归于沉寂。
明遥低头掩下自己微动的眸光。
先前她并不知晓初霁为何会对着她生出这些情绪，可现在，在知道她们同为穿越者时，似乎便有了结果。
初霁不止一次嘲讽地说过，她的命很好。
有比较，才有好坏。
她的命很好。
那初霁的命就很差了。
「今日选一好货来，残魂脱身寄情哀，恨不相逢未亡时，一朝拆骨夺命债.………_
初霁借着林越的身体，在客栈中咿咿呀呀吟唱着那首唱词，前一句半，和先前所行之事，倒是能对上。
她被初霁选为货物，初霁想借由她脱身。
那后几句呢？
寄情哀，与谁逢？又是夺何人命债？明遥心中一时之间掠过数个念头。对于初霁，很明显，她知道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可她嘴里的话，她能自由操纵的记忆，多少能信，是个大大的问号。就连初霁之图谋，她也难以分辨。
她始终被动。
这种被动带来的无力感，一直蔓延到那场关于“天命人"的梦里。所以，从那场梦中挣脱出来，见到初霁之后，她纷乱的脑子里，忽地就生出了一个念头一一
她的突破口是初霁。
而想要从她嘴里听得实话，就得拿捏住她的弱点。但是初霁的弱点是什么呢？明遥想。
想着想着，她便想到那首唱词。
初霁想要借她身体脱身的事情已经落空了，那她岂非无欲则刚了。彼时，她刚刚醒来，扫过空荡的山洞，心想，除了她和玄岫，还该有人才对。
于是，她看着眼前的初霁，问出了那句话：“明月呢？”尽管自从进入山洞以来，初霁就一直在弱化明月的存在。但明遥经过这一遭之后，意识到一件事，当初选的货，是两个人啊。她和明月。
她是初霁为了自己准备的“好货。”
那明月呢？是为谁备下的。
此时此刻，四目相对，明遥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知道，初霁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一句一句聪明夸着，但无论如何掩藏，那双眼睛里都埋藏着难以察觉的轻蔑。
她看不起她。
无事，这样刚刚好。越是轻蔑，她的试探在初霁眼里就越像是犯傻。所以她借由葭黎一事，提出让明月去为葭黎送信，想看的不过是初霁的态度。
而初霁则找了一个很合适的借口，劝服了她们--需有人引路。并且给她提供了一个两难之选，无论是选玄岫，还是选她去引路，都不是好的选择。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玄岫主动出言，破了局，当时四目相对时，她很意外，玄岫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
初霁的反应则更进一步论证了她之所想。
初霁主动点出那石壁上属于修士的灵力，可以用来送信。一切都很顺利成章，并无什么破绽。
但，越是没有破绽，就越是古怪。
按照初霁这种性子，即便有玄岫的威压在，但若明月与她并无关系，即便明月死在去找葭黎的路上，她怕是也不会多说一句。三番四次的阻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或许她拿捏住初霁的唯一机会就在明月身上。一时沉寂。
良久，初霁脸上才挤出笑容，回答她：“姐姐，我可没你这般好福气，就别用这话来为难我了。至于回家…我自然是想的。”表情一换，初霁又开始言不由衷地说着谎话：“可要带我回家，姐姐就要抽干渺渺仙君体内所有的仙力。”
“姐姐，你……舍得吗？”
“仙君虽与你立场相悖，但是却多次救你于危难之际，你真的舍得吗？”十数步之外，隔音墙的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