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额上入魔印记还在。
明遥愣愣点头,只见玄岫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肉/身揽入怀中,又施法将她的神魂护好,暂时隔绝开来,还不忘温温柔柔地弯眼朝她笑笑。等做完一切,他扫过那阵法,又扫过一旁有恃无恐的初霁,缓缓起身。初霁察觉出一丝不安。
渺渺仙君手上仙力凝聚,原本被初霁没收了的仙器,从一旁的明月身上,回到他的手中。
他从中寻了一把剑。
“仙君,恕我好心提醒,这阵法一旦启动,一经毁坏,你的宝贝疙瘩可就要跟着一损俱损了。”
初霁勉强挤出一个笑意:“你若想直接灭我魂魄,我与此阵此刻亦是相连,结果也是一样。”
只可惜她的提醒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玄岫手中剑身被仙力所裹挟,他举起剑来,阵阵清风相携,剑锋所指,凌厉无比。
初霁观其架势,不由一慌,难道,他对明遥的情意都是假的?还是说他真的找到了其他的破解之法?
趁剑斩下之际。
她不甘心地压低声音,急急试探:“仙君,此剑斩下,你与明遥定当缘断,天命人一事你不敢说吧。”
眼玄岫手中的剑顿了顿。
初霁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继续趁热打铁:“我不过是想摆脱这个妖身,摆脱这个牢狱,又不是想要姐姐的命,大不了,我不要姐姐的身体了,只求此阵一结,便离开,离得你们远远的。”
“甚至,甚至……这件事对你是有利的,仙君。”初霁竭力说服着玄岫,她飘到玄岫跟前,“姐姐如今如此怕你,连你的靠近都难以接受,如果,如果她因此阵困在了这妖物体内,逃脱不得,那她就只能完完全全依靠你了啊,仙君。”初霁眼见玄岫没了动作,缓了口气,目光垂落在他怀中明遥的肉/身上:“不好吗?仙君。这样,她的身体,她的神魂,都完完全全处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仙君,你寿数漫长,她亦不死,你有漫长的时间来让她爱你。”
“又或者,有朝一日你若厌烦了她。”初霁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你也可以杀了她,以绝后患。”
沉寂片刻。
四目相对,玄岫先前面对明遥还残存着的笑意,寸寸冷凝下来。凌厉的剑风自周身而起,携带着妖身四周的灼热之气,将初霁霎时卷离。一剑利落地往下挥去。1
还未观清局势的初霁心胆俱裂,此刻怨恨玄岫之情甚至超越了她对玄徽的恨意。
只差最后一步了,他怎么敢,怎么敢。
果然,她不该将所有的希望压在男人的情意之上,明知道此阵若解,明遥那蠢货也会死,他还是这般做了。
初霁仓惶朝被玄岫用仙力护住的明遥处看去,可入目的依然是一张挂着糊涂神情的脸,没有半分惊慌失措。
蠢货蠢货蠢货。
初霁连骂数声。
早知道如此,她不若一早就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她,让她和她一样在恐惧愤恨中死去。
从剑光缝隙中望去,阵法中,被稀释的血,已蔓延近四分之三了。她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了。
怎么能甘心。
她咬牙,在玄岫的仙力完全落下之前,她忍着剧痛,撕裂自己一半神魂,如同断尾求生一般,想谋得一丝生机,不至于被那阵法的反噬完全湮没。只是,剧痛之后,那半被丢弃的神魂却并未离她而去。而是像快撕碎的破布一般,静静地漂浮在她眼前,又渐渐化作光点,重新与她相合。
不远处,阵法已停。
脚下一一
初霁缓缓垂眼,那条困了她许多年,留有一息尚存的计蒙血脉妖身,彻底死在了她的脚下。
头身两分,血流如注。
她一点点抬头,望向那个持剑的仙君,他身上染血,十足的煞神。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阵法之外,他斩不了计蒙妖身,便入阵法之内。阵法原本就是为了锁住计蒙血脉的妖身而设,若这妖物死了,阵法尚存,却没了目标,自然就奈何不了她还有明遥了。阵法失去效力,明遥的神魂再度归位。
安然无恙。
这次,是她犯蠢了。
初霁闭了闭眼,硬生生从唇边挤出一个笑意,她一开始就想错了。那厢,玄岫额上的心魔印记明灭不定,他揽在明遥腰上的手轻轻收紧。静待明遥醒来。
而明遥则昏昏沉沉仿若坠入深潭之中,冰冷刺骨的潭水裹挟而来。就这般浮浮沉沉不知道多久。
“爹想见你一面。”
深水之上,一个声音传来。
明遥随之从潭中脱身。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是仙山。
明遥一愣,几息之后,反应过来,又入梦了。这一次还是关于玄岫?
果不其然,身后,与如今相差无几的渺渺仙君出现在她眼前,他的对面则是玄徽。
“他要死了?"玄岫噙着笑问出这句话。
玄徽眸中生出杀意,对上玄岫的目光,良久之后,杀意寸寸收敛:“跟我走。”
两人一路御剑。
明遥跟着玄岫的视角,与他们同行,一路上,两人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