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鹤的手伸进被褥里,动作促狭地晃动着银链,发出哗啦声。谢映动了动手指,想到这些天噩梦一般的遭遇,她反射性地摇了摇头,“不要……”
傅清鹤笑了下,贴在她的耳廓:“我说的是洗澡,乖乖不想洗澡吗?”他收回手,又拿着勺子往女孩的嘴边递。
谢映气得攥紧了拳头,慢慢等着力气回到身上,她拍了下男人的手,“我想洗澡…
傅清鹤贴在谢映的脖颈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闻着浓郁的体香,她自己的味道已经很淡,现在只闻得到他的味道。闻着有些腥气,更多的是秋盅草的幽香。
“一直不洗澡,乖乖这么爱干净,应该很难受吧?今天给你洗澡好不好?”谢映皱眉,没有力气抬手,她知道现在不是挣扎的时候,但生锈的脑袋已经运作不起来,“我要洗澡朵…!”
傅清鹤勾唇,这就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谢映和他以前那些玩物都不一样,她难以驯服,或者说她无法被驯服,甚至会咬他一口。即便已经饿了这么多天,她还是不会服从,他喜欢得声音都在颤抖,“又不乖了?”
谢映咬唇,如同螳臂当车,她用力推着男人靠近的手,“我不吃。”“咚!”
饭碗被打翻在地上,碎成一片,和无数次一样,她一口都不吃。“你以为这样就不用吃了吗?"傅清鹤淡声说,抬起眼睛,还想要把手里的勺子递过去,“吃一口,乖。”
谢映:“滚
一来二去,男人的耐心也被耗尽,他重整旗鼓,扔了汤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谢映盯着他赤裸的上身,伤痕遍布,情况并不比她好,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弄得浑身是伤。
原本凌厉冷艳的长相,却因鼻梁上一道不长不短的疤痕弄得有些凶气,是谢映上回弄的,他却像是战利品一样,故意没有管。谢映无奈,被摁着后脑勺压在被子里,半张脸都淹没在气味里,她大口大口喘息,在泥沼中坠落。
她的手臂垂到地上,碰到了一片尖锐的碎片。她悄无声息地捏了一块碎片,缓缓握紧缩了回去。
“这样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再也不能回去了吧?"傅清鹤在她身后小声说,说完像狗一样嗅了嗅,“再也不能回去了。”谢映身上下着暴雨,他拼命往水中跑。
谢映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边逐渐升起的红日,直到那太阳照在她的眼皮上,才被揪着从被褥里坐起来。
她大口呼吸,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被拽着做。“比我想象的还要成功,乖乖,我真的好高兴,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就是四年前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啊,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记得了…“傅清鹤满意地抬起谢映的手臂,舔了舔那布满蛊纹的地方,咸涩的味道令他上瘾。“蛊虫好听话,和殿下一样。”
大
日出的时候,房门响动了一下,谢映沉沉睡去,再醒来时,身边又空了。“哗啦一-"谢映蹭地坐起来,掀起一阵剧烈的痛楚,她连忙撑住身体,看向窗外。
窗外被封住,只有几缕黄光透进来。
这段时间她已经有了头绪,傅清鹤每日清晨出门,她一般在此基础上还有睡一会儿,清醒的时候是上午。
谢映下了床,脚上的银链哗啦响,银链的长度刚好能走到门边,她扶住门,试探地喊了声:“喂…
一张嘴,沙哑如砂砾般的嗓音把她都吓了一跳,她摇头,又拍了拍门。尽管没有出去过几回,谢映也知道,这处木屋在丛林深处,却不是在深处,往外走是一处断崖。
这从林不大,但有时会遇上瘴气,还有许多蛊虫,她是万万出不去的,所以傅清鹤才会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谢映抿唇,她大概已经消失了六日,含莲和陈遂一定已经在找自己了,南疆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更何况她是和傅清鹤一同消失的。含莲…谢映攥紧了拳头。
她想到什么,赶紧跑到床边,掀开枕头,一块尖锐的瓷片藏在底下。谢映抖着手,把尖锐的瓷片压在地上,打磨成细长的小刀。谢映看向脚上的银链,将瓷片怼了进去。
这是唯一的机会。
谢映紧盯着那钥匙孔,手指或轻或重地摆弄。“哒。“银链掉在地上,谢映满头大汗地抬起眼,踹开银链就往外跑。她没有看见,门外,一条雪白的蛇尾缩了回去。偌大的树林随风浮动,一片清风在眼前滑过,竹叶细嫩,在高处摇曳,竹笋在泥士里拔出。
一身白衣的女孩不要命地跑,路过之处都是一阵哗啦声。凉风习习,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春天了,谢映望着陌生的一切,站在丛林间,漫天的雾气几乎将她笼罩。
忽地,谢映听见了几声鸟兽的叫声,一个身影在林中缓缓现身,谢映退后几步,又顿住了脚。
不可能是傅清鹤的,他这个时候不会在这里。那道身影越靠越近,在浓雾中缓缓现身,勾勒出成年男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