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小声说,他盯着谢映的眼睛,眯起一双纤长的狐狸眼,“殿下收留我好不好?”
轰然间,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一闪而过的画面在眼前扩散开,谢映仿佛看见模糊的画面。
画面里,她伸出手,将失魂落魄的少年带回家,那少年也是这般,在雨中求她带自己回去。
这一次,她反应过来,抓住了那少年的脸。少年的脸赫然与眼前的人重叠,较为稚嫩的面庞变得深沉,傅清鹤可怜兮兮地盯着她,拢着单薄的外罩。
“我好冷……”
谢映反应过来,让傅清鹤上了马车,她坐在边上,被车内的热气包裹着。傅清鹤贴心地凑过来,为她擦干净湿润的发丝,将一头发丝盘上去,“我终于又进殿下的院子了。”
这处院子比公主府小了不止一点,一共只有两进,谢映的房间就在正中央,其余房间还没收拾出来。
她看了眼脏兮兮的傅清鹤,最终松口让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含莲第一时间冲出去和雀纱说:“雀纱!你看见了吗,那是傅公子!”雀纱正在扫地,一听这话抬了起头,片刻后又低了下去,“傅公子回来了是好事,但你未免有些太过兴奋了。”
含莲红了脸,她抿唇,扭捏说:“殿下和傅公子好,是我的愿望…含莲给淋了雨的两人煮了热滚滚的甜酒,放在了桌上,“殿下,只有甜酒酿了,您将就将就。”
谢映沐浴过后坐在座位上。
十几年前,泰文军一人清扫了南疆大部分势力,在当年也是炙手可热的蛊王人选,只可惜蛊虫不认可他,他炼蛊走火入魔,命不久矣。可就是这样命不久矣的人,却活了这么多年。傅清鹤喝了口甜酒,“师父对我们很严厉,当时我们都是被卖掉的孩子,是师父救了我们。”
“我们炼蛊都是师父交的。“傅清鹤轻声说,他抬起头来,眼中都是对师父的感谢,没有丝毫怨言。
谢映拍桌子:“可他那样对你!”
傅清鹤抿唇:“殿下,我不是真的蛊王,我只是一个牺牲品罢了,注定是要死的。”
外头的雨哗啦哗啦,傅清鹤今夜都不能走了,烛火边,谢映深吸一口气,“真正的蛊王在哪里?”
“蛊王不是任何人,而是一条蛊虫,蛊王已经靠吸口口气存活数百年了,只是被蛊王认可的人,才能真的成为蛊王。"话说到一半,傅清鹤忽然说:“这酒酿好香好甜,离开殿下后,清鹤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谢映心里泛起一阵软,酒酿而已,在她公主府什么好东西吃不上?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谢映迷迷糊糊被人抱着上了床,这人将她往里移了移,床上的位置瞬间小了起来。
傅清鹤从小榻上起身,抱着被子挪到谢映边上,他看着睡颜恬静的女孩,这才躺在她身边。
一夜好眠。
大
“师父!傅清鹤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反悔了吧?他之前可是答应了让我试一试蛊的!“影月竹跪在泰文军边上,“师父!”“行了!“泰文军一脚踹开影月竹,他起身,摇晃着身子,对这个学生十分嫌恶,“没点出息,这种事情就慌了神,被一个傅清鹤耍得团团转!”影月竹被这么一脚踹开,身体被摔痛,默默握紧了拳头,她愤愤仰头,“泰文军!你可是说了,定要让我当上王的!”泰文军眯了眯眼睛:“你是又想要蛊王之位,又想要傅清鹤?”影月竹冷哼一声:“是有如何?”
她怒视着泰文军,凭什么不能?她偏要,“泰文军,你别忘了,现在是我在帮你找人,你这具身体快要不行了吗,年轻时欠的账,总要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