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年说得对,你啊,狡猾得很。”
“他还说了什么?“时安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从绳索的缝隙中抽出手腕。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绑匪如果不露脸,他要的可能还是赎金,但只要露了脸,最终目的只会是一一"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撕票。”刀疤男打开铁桶,在仓库边沿洒上汽油,“我本来是想直接泼在你们身上,但希年说,比起死亡本身,看着它缓缓降临的过程更让人恐惧。”时安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疯子",身后手的力道更大了些,此时她已经顾不得疼痛,手腕硬生生被挫了一层皮。
在刀疤男拿打火机的间隙,时安抡起身后的石块,狠狠朝他身上砸去,石块准确无误地击中他握着打火机的右手。
“啪嗒一一"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时安一个箭步上前,捡起打火机,牢牢攥在手中。她本能想跑,可刀疤男已经从疼痛中缓了过来,拽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拖。
时安转身,握住刀疤男的手腕,借力将他的胳膊背到身后,往一旁倒去。她用膝盖抵住男人的后颈,大声对在一旁呆愣着的许曦月说:“快跑,找人来救我。”
“可……“许曦月还在犹豫。
刀疤男挣扎着翻身,眼看时安就要压不住他,许曦月咬了咬牙,往大门的方向狂奔。
“妈的,想跑。“刀疤男用胳膊肘往时安身上砸去,时安硬生生地受着,丝毫不减腿下的力道。
视线中已经不见许曦月的身影。
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
时安对自己说。
可她的身体始终不是铜墙铁壁,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让她失去了反抗能力。
“想死是不是,早说啊。"刀疤男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夺回她掌心的打火机。
一簇火苗亮起,很快便是成片的火舌,火势越来越大,在她周身围成一道墙。
时安双手撑着地面,想起身,可身体就像僵住一般,怎么也动弹不得。她的肺被抽空,无论如何拼命地张嘴吸气,只有微弱的气流通过,带不进一丝救命的氧气。
视野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边缘泛起浓重的黑雾,耳朵里充斥着持续且尖锐的蜂鸣。
“时安,快跑。”
“松手啊。”
过往的梦魇卷土重来,只不过这回她真的被熊熊火焰包围。“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陈砚舟。”
“我出发前和他吵了一架,还赌气地提了分手。”“他是真生气了,都没来机场送我……没想到那竞然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我认识一个编剧,叫尤菲,她很喜欢收集各种真实发生过的故事,你的经历她一定会感兴趣。”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无数画面涌了上来,时安捂住耳朵,发出无声、绝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