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养殖家猪,是一定要从小阉割的。
阉割后的猪,不仅性情温顺,吃饱了就躺平,肉还长的快。
而野外的野猪从小没有经过阉割,身上的肉就会有一股腥臊味。
哪怕厨子的手艺再好,用料再足,也很难完全遮掩肉里的味道。
李卫东吃着感觉腥臊,但毕竟是难得一见的肉类,油水,他还是皱眉咽了下去。
而周围的工人们,与他的吃相却大不相同,一个个都吃的特别香,特别满足。
只要有肉吃,就跟过节一样,什么腥臊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李卫东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了技术科。
“诶,小李,我在食堂没来得及问,你给食堂送的那鱼怎么回事儿?”
一回来,徐丽就好奇地问道。
“什么鱼?”旁边的梁远一脸疑惑。
徐丽对他解释:“就是那天食堂炖的鱼,听说是小李给送来的。”
李卫东坐下道:“徐姐,那天是我钓鱼钓多了,一看吃不完,就给食堂送来了。”
徐丽羡慕地问:“你送了多少斤?食堂给你钱了吗?”
“其实也没多少,我自己一个人钓的,徐姐你想想我能钓多少呀?”
李卫东笑道,没有说出实情:“之后食堂就象征性的给了点儿,跟菜市场上的鱼价差不多。”
“这倒也是……”
徐丽心里还是羡慕,心想她家的男人下班后要是不去打牌,而是去钓鱼,家里不仅有鱼吃,还能卖给食堂换些钱补贴家用。
等她回家就跟男人说说这事儿,让他把打牌的时间用在钓鱼上,这才是正事。
梁远看着李卫东若有所思。
这小李最近的变化有点大,不仅懂人情世故,还认识能搞来野味的朋友,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许多男人往往在一夜之间,就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样。
他当年就是在父亲受伤后,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初中生,突然变得努力稳重起来。
李卫东在办公室工作到下午三点,刘工过来通知:“大伙儿把手里的活儿都放一下吧,轮到咱们技术科领工资了。”
听到这一消息,办公室里翘首以盼的技术员们,纷纷露出了喜色。
“终于发工资了。”
“诶,晚上喝点儿啊?”
“……”
李卫东心情一松,他手里只剩下八十七块钱的积蓄,今天发了工资后,积蓄就能涨到将近一百五十块钱。
虽然也不是很多,但相比目前不到九十块的积蓄,手里也宽敞了不少。
这周末去陈雪家里提亲、办喜事,手里的钱足够用了。
无论哪个时代,男人手里没钱是万万不行的,没有底气。
李卫东期待着明天,系统能不能为他提供一条能赚钱的情报。
他从李怀德那里得到一张缝纫机票,也想买一台缝纫机。
六十年代结婚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他目前已经有了自行车,缝纫机手里有票,有钱就能买,所以就还差一台收音机了。
陈雪嫁给他过日子,别人家有的,他家里也要有。
技术科等人跟着刘工,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人事科,从办公室里一直排到了走廊。
这还是人比较少的技术科,要换成工人较多的车间,恐怕能从人事科办公室排到办公楼外面。
排到轮到李卫东时,他上前报了自己的姓名:“同志你好,我是李卫东。”
“李卫东是吧,我看看……”干事在一摞信封里找他的名字,“这个是你的,六十二块钱,点一点,在这儿签个字吧。”
“好。”
李卫东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六张大团结,两张一块的,是六十二块钱没错。
他就拿起笔在技术科人员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扫了一眼,工资最高的一位是刘工,八级工程师,一个月工资一百一十五,加上补贴,能领一百二十块钱。
刘工的收入,将近他的两倍了。
李卫东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一点也不嫉妒,作为轧钢厂的技术总工,这是刘工应得的。
刚回到技术科不久,采购科的崔大可把他叫了出来。
“李哥,孙主任让我跟你说一声,六点食堂小包间,他让傻柱到时候做点野味,要请咱们几个喝酒。”
走廊里,崔大可对李卫东说。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自己过去。”
李卫东点头,又问:“你住宿手续都办完了吗?”
“都办完了,我现在正式是一名光荣的工人阶级了。”
崔大可高兴道:“而且今天啊,我跟他们一起领工资去了,您猜猜多少?三十块钱呐!在生产队我累死累活半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社员在生产队干活赚工分,到了年底,公社会将结余的钱,按照各人的工分发下去,相当于分红。
有的生产队富裕,壮劳力十个工分值八毛钱,基本一个工日就能赚十个工分,到年底能发个一百多块,甚至还有猪肉什么的,过个富裕年。
而那些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