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咸阳,百年风霜。
当亲兵护卫着成嬌的车驾进入城门时,咸阳城中各方的视线便开始汇聚而来。
在抵达咸阳的当天,成嬌便入宫见了嬴政。
嬴政关心了一下成嬌的伤势,又询问了一下上党那边的情况,随后就让其回府修养了。
对于成嬌擅自出兵的行为,嬴政也并没有苛责。
回到府上后,成嬌也基本上深居简出,极少见客,跟以前的行事风格颇为不同。
然而越是这样,吕不韦越是感觉问题,他觉得成嬌一定在谋划什么。
不过,如今成嬌已经回到咸阳,处在众人眼皮底下,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掀起风浪?
要说领兵在外,咸阳这边鞭长莫及,可能还有些威胁。
但在咸阳,成嬌手中并无兵马,就凭他府上门客还有一百名亲兵?
因为成嬌的存在,咸阳中的气氛开始明显有了些新变化。
夜,残星弦月。
长安君府前,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叩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司阍探出头,警惕道:“这位客人,君侯夜里不见客,还请改日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
然后来人一掌按住,令司阍神色一变,就准备开口喊人。
“请禀告长安君,就说故人来访,还请一见。”说着,黑袍人将一枚小印亮了出来。
那司阍见到那枚私印,顿时一惊,探出头看了看周围,随后将黑袍人引进了门。
“还请贵客稍等,请容小人禀报。”
阴暗的角落中,一双眼睛正窥探着这一幕……
书房。
成嬌进来时,看到一个人已经坐在里面了,披着黑袍,但兜帽却已经摘下,露出了一张颇为刚毅的脸。
“在下尉缭,见过长安君。”
成嬌眼睛一眯:“你是嫪毐的人?”
“是。”
成嬌走到主位坐下,冷淡道:“我不记得跟嫪毐有什么交情,他派你大晚上来干什么?”
“自然是谈合作。”尉缭道。
“合作?”成嬌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有意思,我可不记得我们关系有这么好。”
尉缭看着成嬌,成竹在胸道:“长安君与长信侯目的一致,自然可以合作。”
成嬌闻言,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盯着尉缭。
尉缭也不慌,反而神情自若,自顾自道:“长安君在屯留遭遇赵国刺杀一事……恐怕是假的吧?”
“哦,你什么意思?”
尉缭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以为,长安君应当是与赵国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刺杀一事不过只是一出戏罢了。”
“先由赵国刺杀,长安君再以此为契机,愤而出兵,而出兵的目的并非是攻击赵国,而是要借战争的冲突,掩盖藏兵之事实。”
“虽然匪夷所思,但在下估计,长安君的兵马,应该也快要到咸阳了吧……”
成嬌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转而一脸的阴沉,眸子里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你倒是很能编故事嘛,不过我听不懂。”
尉缭依旧没有惧色,平稳道:“义渠常年来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秦国耗费多年,如今才稍微稳定,但也未能完全减除其中反秦之势力。”
“若是能有人牵线搭桥,借道义渠,乔装潜行,未必不能瞒天过海……”
嘭!
成嬌一掌拍在案上,惊怒起身,喊道:“来人!”
门外立马冲进几名武士,将尉缭包围起来,长剑出鞘,架在了脖颈上。
可剑刃加身,尉缭依旧不改颜色,淡淡道:“长安君若是杀我,恐怕这件事,用不了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咸阳城,望长安君三思。”
“你这是在威胁我?”成嬌寒声道。
“不敢,”尉缭道,“只是在下并无恶意,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表诚意,长安君不妨听听如何?”
成嬌死死盯着尉缭的眼睛,而尉缭也没有任何躲闪怯弱,目光沉静如一轮冰月。
足足僵持了一两分钟,成嬌冷哼一声,摆手道:“退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诺!”
武士们又陆续退出,并将房门关上。
“说说吧。”成嬌重新坐下,“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下场你应该明白。”
尉缭一笑:“在下带着诚意而来,自然有信心让长安君满意。”
“哦?”
尉缭从怀中将一小包裹拿了出来,摆在了成嬌面前的桌上。
当包裹的布帛揭开后,一枚精美的玉玺出现在了成嬌眼前,惊得他差点又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这是?!”
尉缭笑道:“太后玉玺。”
成嬌没说话,连忙将玉玺拿起,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并非是伪造的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真太后玉玺!
虽然并非是王玺,但太后的印玺,价值也非常高。
成嬌拿着印玺问道:“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还带出了宫?”
尉缭回道:“这有何难,长信侯与太后之情,人尽皆知,借个印玺又有何难?”
“……”
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