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宫。
寅时宫门大开,百官开始准备上朝议政。
此时天色还是昏暗的,巍峨雄伟的一座座宫殿却灯火彻夜通明。
庄渊跟卫庄他们自然也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就是魏王召见他们的日子。
为此庄渊还特意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穿着玄色的深衣,腰系青丝绦,头戴獬豸冠,整个人风度翩翩,仪态不俗。
说实话,盖聂和卫庄还从未见过如此“正经”的师弟,一时间也感觉新奇。
很快,就有谒者过来接引他们进入宫门,但并非直接上朝,而是经右掖门进入内宫,在东边偏殿等候。
而这期间,宫里会准备早食,有浆水肉饼等。
他们这次除了黑寡妇之外,四人都来了,不过玄翦一会儿不上朝,那不是他该出现的场合。
等到魏王和大臣们商议完,到时候就会召见他们鬼谷三人。
盖聂和卫庄紧张倒是没有,就是有些兴奋,虽然没有表露出来。
魏国朝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踏上去的,那可是战国七雄之一的舞台,那是一国权力的巅峰之地。
盖聂和卫庄是真没想到,他们这次下山本来只是完成一次实习任务,结果却一下子来到了这么大的舞台上。
真特么梦幻!
“师弟,你觉得魏王会同意你的对策吗?”卫庄端着浆水问道。
虽然一会儿魏王召见的是他们三个,但盖聂和卫庄都清楚,真正要面对考验的是谁。
毕竟那篇《抗秦策》可是师弟一手写的,到时候魏王提问,自然也是他回答。
庄渊啃着肉饼,摇头道:“不会,那《抗秦策》只是一块敲门砖罢了,魏王不会采纳的。”
“为何?”卫庄不解。
师弟那篇《抗秦策》他们都看过,说实话觉得非常好,如果魏王采纳的话,就算不能灭掉秦国,咬下一块肉是不成问题的。
庄渊瞥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旁听之后,才笑道:“还能为什么,魏国无能,魏王无胆呗。”
玄翦听到这话,饶是他是个冷酷的刺客,都不由有些佩服起来。
在魏国的王宫说魏国和魏王的坏话,这人也真够狂的。
盖聂一叹:“可惜了小渊你的策文,实在是明珠暗投。”
“哈哈,有什么可惜的,只要能用其让魏王看重,我自有另一套法子让他能够接受,这《抗秦论》并非毫无用处。”
盖聂和卫庄见庄渊成竹在胸,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反正一会儿他们也打算看看,小师弟要如何“表演”。
这一等,就到了辰时,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了。
终于有谒者过来,告诉他们魏王准备召见,领着庄渊三人前往大殿。
一路上能够看到宫中武士全副武装,持殳立于阶下,俨然一派威严肃穆之气。
即便魏国如今已经日落西山,但好歹也是曾经雄霸天下的强国霸主,多少残留着昔日的风采。
魏国朝堂的殿门很高很宽,里面百官林立,鸦雀无声,一道道目光注视着走进来的庄渊三人,给予了极强的压迫感。
当然,庄渊三人也不是一般人,并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到。
三人坦然行至丹樨前,对着座上魏王行礼一拜,高呼:“外臣庄渊(盖聂、卫庄),参见大王!”
魏王身体富态,须发斑白,等三人行完礼后,出声道:“三位皆是鬼谷高徒,不知来我魏国,所为何事啊。”
庄渊上前一步,朗声道:“回大王,外臣三人乃为抗秦而来,特为魏国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人人神情异变,但无人喧闹,而是准备静听。
“哦?”魏王显出了几分兴趣,问道:“不知先生今欲以何策教寡人?”
庄渊顿首,言道:“臣闻天下大势,合纵连横,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今秦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虎视眈眈,欲吞天下!魏处中原腹地,如唇齿之依,存亡之机,间不容发。臣谨献三策:固本之策、伐交之策、伐兵之策,愿大王垂听。”
魏王惜字如金,很有逼格,淡淡道:“先生请讲。”
“其一固本之策,立基以强国。臣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昔吴起为将,创魏武卒制,使秦兵不敢东向,今当以吴起治军之法为范,选锐士五万,仿其法严训,更设‘技击之士’,专习车骑配合,以此可当秦之锐士。”
“再丰仓廪之实,浚鸿沟而通漕运,设平籴法而调粮价,再置盐官于河东,专营安邑盐池,尽地力之利,可岁增百万钱……”
“其二伐交之策,纵横以弱敌。臣亦有三步,一曰结楚赵之盟,二曰合齐燕之援,三曰引戎狄之扰……”
“其三伐兵之策,出奇以制胜。亦是分为三步,一曰守战之备,于衍水筑联堡二十座,每堡屯兵三千,储粟万石,烽燧相望……”
整个魏国朝堂,只有庄渊一人的声音响彻梁宇,一众君王将臣听得是聚精会神。
哪怕魏王已经看过庄渊的《抗秦策》,此刻也不由为其的言语所吸引。
而朝堂上,魏国群臣也是表情不一,主战派之人看庄渊是目光火热,而亲秦派则是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