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62章
阳光穿过层层纱幔,将房间染成淡金色,屋内被照的暖洋洋的,楼筠用手盖在眼睛上,转了身。
床边一抹不属于她的呼吸洒在身上,楼筠低头,青年枕在她的手臂上,蜷着身子,睡得安然。
眸中浮起暖意,轻轻在裴卿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心里充斥着心上人睡在怀里的满足感。
裴卿觉浅,楼筠这些轻微动作已经把他弄醒了,刚睁眼的裴卿还没完全恢复神智,眼神尚未清明,只知道循着熟悉的热源处靠。楼筠笑着看裴卿往她怀里钻,手不自觉的摸上青年后腰,轻轻打转,揉按。“疼吗?”
昨夜到底没刹住车,她怕裴卿吃不消。
“嗯。"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上下一点,发梢蹭到肌肤上,传来阵阵痒意。把青年的头发拢到后面,裴卿已经差不多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尴尬的不敢与楼筠对视。
慌乱起身,想从床上爬起来,过大的动作牵扯到昨天晚上的痛处,疼得裴卿倒吸一口凉气。
坐起身,隔着里衣,楼筠让裴卿靠在自己身上,再次将手覆在青年腰上揉按,并道:“抱歉。”
裴卿舒服的眯起眼睛,摇头,又意识到楼筠看不见,才开口道:“无事。”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无他,裴卿的声音已经哑到听不出原来的音色了。
刚刚说完无事的裴卿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心里又涌起恼意,牙齿在楼筠肩头来回研磨,迟疑着要不要咬下。
身上的小兽正盘算着要给她这个罪魁祸首一个教训,楼筠似是察觉到了青年的动作,反手拍上眼前不断诱惑她的两个浑圆。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直,这才满意地把手移回远处。“坏人。”
轻笑出声,楼筠不以为意回道:“那也是帝师大人自己惹的。”想要藏起来的事复又被挑起,裴卿再次从耳尖红到脖子,讨饶道:“错了,您别说我了。”
“敢做不敢当?"楼筠挑眉,“帝师还有如此逃避的时候?”羞愤不已的裴卿选择了更为大胆的举动,起身,覆上眼前的害他羞窘的元凶,将楼筠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青年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楼筠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从善如流的把怀中之人狠狠教训了一番。
哄道:“错了,不闹你了。”
两人没能温存太久,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逼近,裴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认命的从楼筠怀里爬起来。
“主人!主人!不好了,有人又烧起来了!”来人是墨池,墨池虽是裴卿的侍从,但并不通晓医术,只随应易学了一套针法。
知道外面的人焦急,裴卿也顾不得身上轻微的不适,迅速整理好衣物,戴了面纱马不停蹄向外赶。
楼筠不敢多催,只是跟在裴卿身后,时不时帮点什么。裴卿跟着墨池,看到隔离所里面色青白的老人,心道不好,单膝跪在地面上,放下药箱,为老人搭脉。
不消片刻,裴卿收回手,烧太久了,老人身体本就不好,这一下把往年身体积压的病痛都翻了上来,无论谁来了都无力回天。裴卿眼里闪过悲哀,环顾四周,除了老人家属还在旁边焦急的等着他的答案,其他人早就退到十里开外去了,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的看着他。垂下眼,裴卿翻起老人的手臂,熟悉的红疹映入眼帘,叫了墨池上来,念了药方,墨池刚把写好的药方交到老人家属手上,不远处就响起多道叫喊声。待裴卿一一看诊过去,刚刚诊过的老人已经断了气,裴卿站在人群中央,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哭声,遮在面纱下的面容紧绷,直到血腥味蔓延在口中,裴方才松囗。
楼筠悄然绕到青年身后,借着宽大的袖袍,盖住众人视线的同时,将裴卿紧攥着的拳头拨开,再用点力气就要出血了。裴卿感受到楼筠的动作,向后看去,充斥着无力,自责和哀伤的双眸就这么直直的望进楼筠双眼,直达心尖。
指尖微颤,动了动嘴角,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水患她尚且能出点主意给青年帮忙,但疫病呢?这是青年最擅长的东西,活不活的成,他心中分明,她说什么都没用,连个安慰的功能都体现不了。楼筠只跟裴卿走了一天,通身就被隔离所里弥漫的压抑氛围压的喘不过气来,更遑论一直徘徊在里面,身为暴风眼中心的裴卿。希冀,抱怨,还有些被痛苦折磨到失去求生意志,只剩一身死气的病人。救救我吧。
一一杀了我吧。
多种不同情绪交织在这方不大的天地中,这些来自不同人的不用情绪却全部压在一人身上。
周遭能动的大夫都派了过来,但身为帝师的裴卿尚且没有办法,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帝师大人,又死了一个。”
一名大夫放下病人的手腕,冲裴卿摇头道。裴卿正搭着一个人的脉,听到有人叫唤,抬头,听到不好的消息,也呆滞了片刻,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一句:“知道了。”这句话楼筠一天足足听了五遍,五个人了,避难所里已经引起了恐慌。老天偏生还觉不够似的,被楼筠派去看守避难所的士兵接二连三提着担架闯进来。
“这是今天第十二个了。”
裴卿不知何时走到楼筠身边说道,楼筠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