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羊绒衫上沉静的木质香,眼皮阖上了便重得再抬不起来。神经却仍留一根清醒着,突突直跳。
“今晚儿……都有谁啊?”
“就多了大伯两口子,他们向来端方严肃,不会多管闲事,你不用在意。”“没有……别人?”
“没了,沈寒澄他们一家在沈家过年,初三才回这边,到时候咱们已经回家了。”
叶其珍紧绷的弦这才松缓了几分,又想起一件事来:“大哥刚才找你……秦英慧”
秦应忱眸色一暗,“她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当初那场刺杀,是秦英慧冲着他来的,借了股指跌破三千点的时机、以叶其珍的职业为幌子而已。这件事,他刚得知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告诉了叶其珍。但叶其珍仍充耳不闻似的感念着他,说什么谁为谁引来的祸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一瞬间为她挡刀的义无反顾。
秦应忱对此不以为意,说纵是重来几回,他仍会毫不犹豫为她去死。被姑娘红着眼睛紧紧捂住了嘴。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秦英慧,他为她选定的结局是南美的一处岛屿,金钱与暴力的原始天堂,她可以在那里醉生梦死一辈子,只是别想再出岛半步。“那大哥怎么说,还有纪家……”
“纪家那女人,也有份参与。“秦应忱声音微冷,“不过就算她没有,就凭她欺负过你,我怎么可能放过她?何况是她自己找死……”叶其珍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纪嫣彤的动作。不过她要确认的重点却是“所以你和她,真的没感情?没在一起过?”秦应忱罕见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她。“合着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怀疑这事儿?我跟你解释你不信是吧?叶其珍,你的脑子一一”
“错了错了……"叶其珍捂着耳朵告饶,往床里边滚,蒙着头就要睡觉。秦应忱可不饶她,追过去箍住她的腰,就将人制在了身下,沉声藏着笑意:“犯了错误还想逃?谁家的小鸵鸟?嗯?”笑闹声随山间的冰雪一起,融化在冬日午后的暖阳里。晚上叶其珍跟着陆清雅,带小真真去厨房玩了会儿面,象征性包了几个饺子。
她小时候包过饺子,技术尚可,还悄悄掐了个花,等晚上吃饺子时,夹给了秦应忱。
“我包的。“她眨了眨眼睛,摆着口型。
秦应忱吃完,直直看着她说:“好吃。”
她险些溺死在他温柔含笑的目光里。
天黑下来,叶其珍陪着小侄女,在院子里放了几根仙女棒。烟花点亮寂静肃穆的夜,她听着小女孩开怀的笑声,也被感染得笑意融融。绚烂的焰火光芒亮在眼前,心爱的男人就守在她的身后。人间烟火,新岁可期。
叶其珍笑着回头,正撞进男人的取景框,和其后那双深情含笑的眼睛。“好啊,你拍我!"她笑着去捉他的手臂。秦应忱却擎高了手机,不给她看,被她踩着影子,笑骂了好几句幼稚。一直到了守夜时分,老人说要休息,打发他们各自回屋。叶其珍坐在沙发上,听着房间里电视机倒计时到一,“过年好”响彻耳边时,看到了秦应忱给她拍的照片。
朋友圈里,单独一张。
寒风细雪里,金粲华光下,她回眸笑若桃花。雪粒在她发间凝成晶莹的碎钻,绒白水貂毛领托着的脸颊冻得白里透粉,更胜胭脂颜色。仙女棒擎在手中灿烂燃烧,洒下金箔般的火星,映亮她明媚生光的眉眼。配文五个字:【岁岁有今朝。】
叶其珍捧着手机,久久未动,愣怔得,甚至错过了跟秦应忱问过年好的先机。
是秦应忱先凑过来,搂住她的腰:“新年快乐,老婆。”“谢谢。“叶其珍脱口而出。
“我是说,新年快乐,不对,"叶其珍呆呆地任他抱着,只有粉嘟嘟的唇一张一翕地在输出:
“这是春节,要说新春快乐,或者过年好啊,你这个大领导,团拜的时候可不能说错了啊…”
秦应忱”
又跟小姑娘学到知识了,他像个虚心受教的后生:“记住了,老婆,那么“秦应忱,"叶其珍突然醒神似地抬头,直直撞进他的眼睛,“我是想说……我好爱你。”
秦应忱眼睫微颤,一时无声。
“应忱,老公,我爱你…唔!一一”
铺天盖地的吻像厚重细密的雪,令她一寸一寸地濡湿、融化。他倏地抬起,随手扬了身上炙热的羊绒衫,哑声一句:“珍珍,我爱你。”便又覆了下去。
冬日里衣裳繁复,他每除掉他或她身上一件,都要让她缓口气,再说一句“我爱你”。
到最后陷进温凉的床面,触到与家里不一样的布料,叶其珍才捉回了一丁点清明:
“等回家再…别在这人……”
秦应忱动作生生停住,像在思考她的话,却是箭在弦上,额头已渗了斗大的汗珠。
叶其珍恍然想要解释:“我的意思是,在这儿有别人收拾房间,我不好意思……
“听你的,”秦应忱毫不犹豫,又补了句:“这儿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家。”除夕夜过后,就到了真正忙忙碌碌的春节。叶其珍陪着秦应忱串门拜年,或是坐在堂前接待客人,看着一座座大佛跳出电视直杵她面前,渐渐也麻木,笑得脸都僵了。终于被老爷子批准放下了山,已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