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北虏拔营要撤了!”
“这帮狼崽子也知道怕了,可不能就这样放跑了他们,要不然到时我们没脸去见陛下,给我追!”宣府总兵侯世禄一拳砸到桌面上,原地崩了三丈高,大声吼道。
“大汗,明人追过来了!!!”
“哈哈哈,来得好,我正愁明人缩在城内不出来。他们要是敢出来,绝对不会是伟大的博格达彻辰汗的对手!”
林丹汗命令道:“秒图台吉,我的弟弟,你带领铁槊科诺特去给明人一个教训!”
“谨遵您的意志,”秒图台吉单膝跪地,以手抚胸说道。
“将军,咱们还追吗?!”游击将军王廷臣的亲卫家丁看着前面反身断后的北虏精骑问道。头戴铁浮图,人马具甲,长刀大簇,纵然王廷臣一向是以骑兵作战勇猛著称,看得也不由得额头冒汗。他怒骂道:“追个逑,就地架炮!!!”
随着王廷臣一声令下,手下两千四百骑兵放下一百门小炮。这些炮有发射石子铁屑的虎蹲炮,有发射公孙弹的涌珠炮,还有三架炮车拖拽的灭虏炮。炮阵架设完毕之后,骑兵不敢下马,在马上倒提着点火的长棍,死死盯住前方。
而此时北虏的精锐铁浮图也已经列阵完毕。巅峰时期俺答汗拥有精锐骑兵四万,铁浮图一万,不过到了林丹汗这时候就剩下三千了。林丹汗不舍得全部压上,命令秒图台吉率领一千骑兵出击。
只见北虏铁浮图轻勒缰绳,一千铁骑缓慢向前,堵墙而进。
“敌军距离二里地!!!”明军一方负责测距的哨骑大喊道。
“五百步!!!”
轰隆隆!!!铁浮图骑兵开始加速,一千骑重达八百斤的具甲骑兵踩在大地上,将地面都踩得抖动了起来,明军士兵的鼻尖上开始冒汗。
咻!!!!
尖锐的哨鸣声响起,这是一种箭头横向开孔的哨箭在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响声。
“三百步!!!!!”明军哨骑大喊。
欻欻歘,哨箭落地,直插地面,涂成红色的尾羽即使是距离二百步也依旧清晰可见。
此时敌军铁浮图的马蹄声正在极速放大,表明着对面的距离正在迅速逼近,这是耳朵可以听见的;而在众人的眼中,无边无际的金铁阵列正像海啸一般上下起伏,朝着众人掀来。
“将军!!!”
王廷臣的亲卫感觉小腿肚都在颤抖。王廷臣皱眉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右臂高举,所有拿着镶嵌火折子长木棍的士兵都紧张地看向他的右臂。
“一百五十步!!!”哨骑的声音已然带着颤抖。
“放!!!!”王廷臣咆哮着将手臂挥下。早已经饥渴难耐的点火棒迅速燎向火炮引线。
嘶嘶嘶,引线发出似毒蛇一样的微弱声音。确保引燃引线之后,点火的骑兵丢掉木棍,迅速勒转马头,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其他士兵手中的三眼铳也开始进发青烟。
就在引线燃烧的这几个眨眼的功夫,敌军铁浮图已然逼近百步之内了。
轰隆隆!!!
一百门倍装药的火炮进发出比寻常时候更快的初速度,朝着敌军咆哮而去。虎蹲炮的霰弹撒出去就是一大片,寻常时候可以撂倒几十名步兵,似铁浮图这种密集阵型更是几乎做到了弹无虚发。
然而敌军骑兵只是微微低头,铁桶造型的钢盔就将他们包括脖子在内的所有裸露皮肤给保护住了。石子铁屑打在双层甲胄的铁浮图身上,却只是像大雨泼到了油纸伞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北虏骑兵只感觉身上一阵刺痛,但这只是被霰弹冲击出来的些许痛觉,实际上虎蹲炮并未击穿他们的防御。
然而涌珠炮的公孙弹却实实在在对铁浮图造成了杀伤。涌珠炮重四十斤,发射一枚合口铅弹和若干铅子,合计弹药重量四十八两,发射药却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九两!!!
不少涌珠炮因为承受不住这种超量装药的摧残,直接当场炸裂。五个铁箍冲天而起,洒向四面八方,而后落到地面上又滚出去好远。
但是若是成功发射、没有炸膛的涌珠炮,却是掀起了一番血雨腥风,鸡蛋大小的公弹撕碎了铁浮图的两层铁甲,直接将他们轰飞;铅子深深嵌入,初看无碍,不多时便见鲜血从北虏骑兵的正面流下。他们在战马的夹持下仍旧冲锋了十几米,但终究还是因为颠簸跌下马来,而后被马群踏作肉泥。最恐怖的是那三门百斤的灭虏炮,发射两斤的铅壳铁弹,威力巨大,直接将北虏的铁浮图阵列击穿,留下三道血腥的伤疤。
炮火过后,招待他们的还有五眼铳,只可惜距离太远,敌装甲太厚,未能击穿,无法造成有效杀伤。火炮、三眼铳都放完一轮,宣府铁骑丢下炮阵,亡命撤离。铁浮图紧追不舍,最近的时候双方距离仅仅三十步。
北虏骑兵掏出长弓重箭射击,明军点燃三眼铳倒扣着信仰射击。这一次北虏骑兵占优,而后铁浮图马力衰竭,速度变慢,双方的距离迅速拉开。
一轮冲突下,铁浮图丢下三百具尸体,而明军损失也大致相当。然而领兵的秒图台吉却快要气炸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骑兵逃离而无能狂怒!
铁浮图骑兵追出二里地,渐渐停下了脚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