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好吗?”
刘桥叹了一声,道:“还请节哀,尊夫人当年和你走散后不久离世,好在令子卫玄被曹家家主所救,一直隐藏至今。”
眶当~
曹登踉跄后退,发妻身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确定之后还是不能接受。
“曹家虽然除爵,但根本还在,最后朝廷也并未深究。”
“尊夫人已然被曹家妥善安葬,令公子也曹家平安养大,虽然其中有些龌龊,但毕竞多有照顾。”“根据得来的消息,令公子已经成亲,妻家虽然是平民之家,但也算和睦,并且已诞下一子,名叫卫赏卫登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悲呼道:“父亲,我卫家没有绝嗣啊!”
“我卫家后继有人了啊!”
刘桥也是眼眶微红,人间惨事莫过于此,相比卫登自己等人已经是幸运。
能遇到主上,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然,怕是早死在哪个特角旮旯,尸体腐烂都无人问津吧。“先生可要去见见令公子?”
许久后,待卫登心情平复,刘桥问道。
“不了!”
卫登面色复杂,自己儿子三岁就和自己失散,二十余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突然去找儿子,未必是好事。
并且现在自己身无长物,也没脸去见他们。
“其实先生大可放心,现在朝廷已经赦免当年巫蛊之祸牵连之人,就算您出去,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什么?”
卫登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桥,颤声道:“这 . . ..是真的?”
“不错,您老也是,外面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关心,这是之前不久朝廷下的诏书,乃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道诏书。”
说到这里,他看着有些失神的卫登,笑道:“您可知新帝是哪位?”
卫登一愣,但随即无所谓道:“老夫管他是谁,无非就是刘弗陵的子嗣,就算不是,那也是刘彻的子嗣后人,还能是谁?”
卫登对刘彻毫无敬畏之心,当年之事他可是恨意十足,那个疯子,连自己亲儿子、孙子、亲女儿都杀,他已经彻底疯了。
但看到刘桥那得意的神色,卫登有些疑狐道:“你高兴个什么劲?难道皇帝还能是你们那个始终不见人的主上不成?”
说完卫登都觉得有些可笑,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是我等主上?”刘桥脸上的得意已经毫不掩饰。
自家主上之事,除了自己和几个老兄弟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必要言说。
只要通过考验,立下功劳,总有相见的一天,要是没有通过,活该他错失机缘。
卫登已经傻了,他看着刘桥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一群准备随时谋反的人,他从来没有问过对方后面是谁,因为他不在乎,但现在对方说他们的主上是当今天子?
这怎么可能?
“孝武皇帝之曾孙!”
“卫太子之孙!”
刘桥脸上满是骄傲,道:“也就是我等主上刘病已!”
“怎么?你这下可想起来?”
当年太子长孙,皇帝曾孙出生,这在卫霍系勋贵看来是天大的事,必然都是知道的。
卫登一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太子府,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 ..…
“是他?”
卫登激动地抓住刘桥的衣领,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他道:“真的是那个孩子?他还活着?还成为天子?”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桥看着已经开始疯癫的卫登,无奈,将一份锦帛拿出。
这是他抄的主上登基后第一份诏书内容,这也是他此番前来准备的,就是担心对方不信。
关于卫登的消息主上还不清楚,毕竟自己这边确认之后才能上报,不然要是闹出乌龙来,怕是不好交代。
一把夺过锦帛,卫登就像是疯了一样打开。
良久。
待看过三遍之后,他又哭又笑,最终喃喃道:“天意,真是天意啊!”
“这天子之位转来转去,又转道太子一脉,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他猛地抓住刘桥,激动道:“快,快将天子的一切都告诉老夫!”
刘桥无奈,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最隐秘的事情卫登已经知道了,其他的更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随着时间流逝,卫登一字不漏地听着刘桥讲述着那孩子的一切。
从出生三月,就以婴儿之身入狱,听到如此,他大骂刘彻残暴不仁,竟然连亲曾孙都不放过。又听说足足在郡邸狱中度过五年,更是破口大骂不当人子。
随后孝武皇帝驾崩,大赦天下,那那孩子才重新出狱。但出狱后却举目无亲,最后无奈只能送与鲁县的外曾祖母家。
“史老夫人忠厚啊!”
连他也不得不感叹史家老夫人的仁厚,要是放在别家,怕是避之不及。
紧接着度过平静的五年,朝廷下旨,将那孩子奉养于掖庭,并且写入宗谱。
最后的事情更是让他惊的半天都不能回神,刘弗陵竟然无子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