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爷?陛下确定?”病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
“呃~”刘弗陵一滞,心想这不是把我叫老了吗?
但随即也升起对眼前这个“晚辈’的兴趣,平日里谁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他在第一次知道眼前这个侄孙的时候就升起了极大兴趣,因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同样幼年丧父丧母,同样的孤苦伶仃。
但不同的是自己锦衣玉食,什么都有人照顾,而眼前这个侄孙呢?五岁之前在官邸狱中度过,他没去过那里,但也能想象得到其中的艰辛。
能活着长大,已经是个奇迹。
之前当他知道这侄孙就住在掖庭的时候还跑过来暗中见几次,最后还被大将军说教了,这让他很气愤,自己见个晚辈怎么就不成了?
但随着年纪增长,渐渐也明白了这个侄孙的尴尬,也就没有再去打扰他。
这次宴会上看到形单影孤的少年时,他心中不知为何有股冲动,就是想单独见见这个少年,但不能被大将军知道,不然又要劝谏了。
于是,接下来刘弗陵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询问病已这些年的事情,病已也都一一回答,这一问一答之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刘弗陵也停了下来。
看了眼外面有些焦急的张贺,他看向眼前的少年面露羡慕道:“朕有时候倒是挺羡慕你的,无人管束,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陛下还是不要羡慕的好,当陛下身处其境的时候,其中苦楚才能体会。”
病已打断了他的话,半个时辰的相处,他发现刘弗陵到现在都还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虽然聪慧,但却有些天真。
“草民该告退了!”病已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见面马上就要结束了,于是主动提出告退!
“嗯,去吧,以后有什么难处可托张贺寻朕!”刘弗陵有些不舍,短短的相处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晚辈’,只是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再次相见又到了何时?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次见面竞然成了永别J. .. ...,
从掖庭走出,病已回头看了眼幽幽深宫长舒了一口气,短暂的见面让他对这少年天子充满了好感,这是一个聪慧、善良,又有些叛逆的少年。
和他相处很舒服,就像是朋友之间的交谈,想到他不时的咳嗽,哪怕掩饰的很好他也无意间看到一抹血丝,
他目光复杂,他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这个少年天子的惋惜. .....,
“这件事你就烂在心里,不要给任何人说起,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张贺肃然叮嘱道。
“叔父放心,病已知道该怎么做!”他点了点头。
张贺闻言有些唏嘘道:“其实....陛下挺可怜的,或许这个词用在陛下身上有些不合适,但这些年陛下很少给人添麻烦,哪怕是宫女太监,他也很少责备!”
“只是陛下的身体 ....”
他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心情不知为何又好了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今年十月就是你成亲的时候,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病已闻言也露出一丝笑容,想起那个总是以姐姐自居的未来妻子,他突然开始期待婚后的生活了........
春耕,播种,秋收. .. ..时间轮转,一切都好似加快一样匆匆而过!
元凤五年,诗经《尔雅*释天》有云:九月为玄。是曰:玄月。
玄,黑也,对应秋之萧索。《太初历》曰:北斗斗柄之戌,为玄月。
相比于田地的肃杀之气,平安乡,安平里却显得喜气洋洋,九月下旬,许家和刘家就热闹了起来,采办物品,布置婚房,两家几乎每天都在商议成婚的事情,而作为长辈,张贺这段时间几乎都住在了这里,忙的脚不沾地。
病已也是累的够呛,有些事情还必须他亲自来做,要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毕竟有父母、兄弟姐妹帮衬。
而自己就不同了,谁让他没什么亲人呢?
三叔史玄倒是也在长安,但前段时间被主家派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史丹表兄刚进入官场,哪能天天休假?
好在纳彩、问名、纳吉、请期都已经提前完成,不然绝对忙的够呛。
但接下来的纳征(下聘)、迎亲流程却繁杂到他几乎崩溃,实在无法他也只能将大娘郭氏、二娘胡氏请了过来,看着他们忙前忙后,他终于清闲下来。
当然了,名义是聘用,是有礼金的,不然他总不能说他还记得她们吧?
许家后宅。
许平君正在准备自己的一些东西,婚服早已准备妥当,只是不知为何随着婚期临近她心中越发的忐忑。想到自己比病已大三岁,心中越发的不安!
“娘,你说病已会不会嫌弃我?要是嫌弃的话那女儿该怎么办呢?”许平君只能将心中不安说给母亲,而王氏则是满头黑线。
“你一天天想什么呢?你以为那是你找的夫君?那是人家早有预谋,你个傻丫头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王氏没好气道。
想起这事她就有些郁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