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明明自己也有顾虑,有对暴露身份的担忧,可就是狠不下心把一个刚醒过来、哭唧唧喊她“妈妈’的小孩丢在危险的森林里。”
“即使被吓到了,她也还是选择了回应那份依赖。”
紫眸看向小舞,声音变得很轻。
“她后来才慢慢把我摇醒。直到看清她的穿着打扮,那身朴素自然的气质,还有……”
“和那个女人完全不同的、像森林晨露一样的温和眼神……我才渐渐相信,我真的认错了人。”“但那最初的一瞬,”千仞雪伸手,似乎想要触碰那时空的幻影。
“那一刻被她抱在怀里,感受到纯粹的温暖……”
她放下手,看向小舞的眼睛,“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觉得自己是被一个“妈妈’安稳地接住了。”
“哪怕只有那么一刻,哪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千仞雪的声音低沉下去,隐含着来自过往的满足与怅惘。
树下微风吹拂,吹动她的白发和小舞的金发。
这片森林深处,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柔气息。
小舞压抑着细微的抽泣,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片刻之后,小舞忽然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破涕而笑。
“姐姐!我突然想起来!”
“那天……就你赖在妈妈怀里哭唧唧、死活不肯松手那天!”
“我可急坏了,特意让二明去抓了一只八哥,派它去瞧瞧你到底在干嘛!”
她眼睛亮晶晶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结果,那只笨鸟飞回来,对着我就叽叽喳喳学舌:“妈妈!妈妈!那边有个金发小姑娘在叫那个女人妈妈呢!’哎呀!可把我气坏了!”
小舞说着,故意鼓起腮帮子,模仿着当初听到消息时的炸毛模样。
“我当时就想,哼!那还了得?外面这是谁?怎么敢随便乱认我的妈妈?”
“我小舞姐的面子往哪搁?所以呀,我就板着个脸去找妈妈理论了!你是没看到我当时的表情,可严肃了!”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语气夸张。
原本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浓重离愁别绪,被这小回忆冲淡了些许。
千仞雪看着她气鼓鼓又得意的神情,想象着当年那只柔骨巨兔吃醋质问的模样,嘴角也不由自主扬起。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小舞光滑的脸颊:“小醋坛……”
小舞任由姐姐捏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金眸倒映着姐姐白发紫眸的影子,要将这带着笑意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底。
千仞雪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葱郁的森林。
“等等我。”她话音未落,白发身影已如轻烟般飘散,速度远超小舞能捕捉的极限。
小舞愣在原地。
不多时,千仞雪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轻盈落地,放下一些野果,还有几块形状各异的、沾着新鲜泥土的薯类块根。
“姐姐?”小舞疑惑。
“坐。”千仞雪声音很平静,没有往日的妖媚。
她随手一划,几块干燥的枯枝败叶便聚拢在一起。
指尖一点光芒亮起,轻易点燃了火堆。
火焰噼啪作响。
她拿出几块薯类,学着阿柔的样子,将其处理后扔进火堆。
看着火苗很快将其染黑,千仞雪沉默着。
小舞安静坐在姐姐身边,目光在火焰与千仞雪侧脸间流转。
她能感觉到姐姐此刻的状态很不同。
过了好一会儿,千仞雪才用树枝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外皮已变得焦黑一片的薯类拨拉出来。
“喏。”千仞雪剥开,将其递给小舞,自己也拿起一块,指尖被炭黑染脏了,她却毫不在意。千仞雪咬了一口,微微蹙眉,显然味道和记忆中阿柔做的相差甚远一一少了那份温柔与满足。但她咽了下去,目光投向那棵巨树,仿佛穿透时光。
“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给我剥的。”千仞雪语速很慢。
“篝火大概也这么亮。我那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当时她饿是真的饿,但心里…更贪恋那份被照顾的感觉。
千仞雪笑容更深了。
火光下,自发紫眸的妖冶神祇,在谈及往事时,眉眼间透出了几分当年那个金发小女孩的影子。篝火噼啪,燃烧着最后的木柴。
火光渐渐微弱下来,映照着两张一模一样却气质迥异的绝美脸庞。
金眸湿润蕴着千般不舍,白发紫眸带着释然与离别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