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实话说,就这一千五百万贯都是杯水车薪,想要真的在交趾和琼州建城以及卫所,接下来五年,每年都要至少三百万以上的支出。
粮草虽然走海运,可每年海运都会有船只翻船,重新建造船只,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运河虽然不再用来运粮,但每年的维护依旧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皇宫的宫殿还没有完全建成,按照臣的估计,至少要再修十几年,每年依旧是至少两百万以上的开支。这一千五百万贯,明年肯定是不够的。”
殿中只有工部尚书宋礼的诉苦之声,听起来都是正当的支出。
但一个工部一年吃掉一半的财政,也太恐怖了。
无论是开海运还是海外驻军,都是极其耗钱的买卖,以汉唐的强盛都顶不住,最后都把军队从万里之外撤了回来。
后世的世界霸主美国,都顶不住那么多的海外基地消耗,只能战略回缩。
很多人都觉得只要让当地国家负担军费就行了。
李祺的建议还是一“建议去玩CK3,然后把殖民地资源度、忠诚度拉满。”
大明如果不是能走海路去交趾,节省了路途上至少几个月的靡费,李显穆是绝对不会建议驻军交趾的。皇帝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沉思了良久,将目光投向了李显穆等阁臣。
这种高级御前会议,内阁阁臣的存在是很显眼的,因为他们是皇帝秘书,又和诸部没有大的牵扯,所以意见非常重要。
工部花了这么多钱,即便大部分都真的有用,但以官僚的一贯尿性,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李显穆是不信的。
“李显穆,你觉得呢?”
李显穆从众人身后走出,朗声道:“方才宋尚书向陛下诉苦,臣听完后,只觉工部确实艰难。但修宫殿,修运河、造船、海外筑城等,皆是国朝大事,不能停下。
臣认为术业有专攻。
既然宋尚书认为这些都是负担,臣认为将运河事务、造船事务,都移交给海运都漕衙门。
海外筑城之事,则移交给兵部,恰好兵部的职责就是为五军都督府做后勤,将之交给兵部,正合适。修宫殿这乃是工部传统的职责,微臣便不再置喙。”
李显穆话音还没有落下,工部尚书宋礼就已经傻了,怎么突然工部之事就全飞了?
虽然这些事办起来的确是不容易,可这些事的油水也是真的大,而且执掌这些事,本身就是一种权力!“荒谬!”
宋礼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反驳。
“宋尚书觉得何处荒谬?”
李显穆反问,众人皆好以整暇的看戏。
“工部有大批熟练的工匠和官吏,其余诸部……”
李显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那就将这些熟练的工匠和官吏直接划到诸部中!
都是大明的臣民,在工部中,或者在其他诸部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礼一时语塞,只能愤愤然道:“六部军国重事,何须小儿置喙。”
李显穆眸底冰冷,宋礼是六部尚书中唯一的北方人,他本来应该是盟友的,但这个人问题实在是太大,心中根本没有社稷,导致李显穆几次对他发难,今日分割工部职权事后,二人是彻底撕破脸了。但最终的决断还是要由皇帝决定,看完戏的众人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皇帝。
朱棣道:“李显穆说的有道理,工部今年的事务太过于繁杂,各部的事务还是要理清一些。既然新建了海运都漕衙门,就把漕运、海运事务都移交过去,日后也好理清海运之事。
海外建造卫所城池,主要还是兵部和水军都督府之间交流,再将工部牵扯进来,的确不妥。”李显穆等人立刻齐声赞道:“圣明天纵无过陛下!”
皇帝一锤定音,宋礼面如死灰。
李显穆望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寒光,他就不相信工部面对一千五百万贯,真的能忍住不贪腐!朱棣也微微偏头望向了宋礼,经过这两年,他和李显穆是有默契在的。
李显穆突然要分割工部职权,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李显穆认为工部有人贪污,所以把这些油水大的事情,都分出来,这样日后查起来也好查一些。
“朕对贪污没有先帝那么痛恨,但现在朕打仗、建宫殿都没钱,你们竞然还敢贪朕的钱,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看来纪纲的刀还是不够锋利。”
朱棣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接着将目光望向了兵部。
兵部尚书刘隽面上淡然,“今年西南有异动,黔国公上了折子,陛下披了五十万贯的军费。最重要的是今年北征蒙古,军费花了三百万贯,伤亡的士卒抚恤金花了一百万贯,陛下怜惜士卒辛苦,又多加了三成赏赐,这又是两百万贯。
按照往年来看,这其中一半都不需要用的。”
刘隽的声音中,满是怨念。
明朝实行卫所制度,虽然战斗力很垃圾,但养百万大军不仅不用花钱,还能收粮税。
“鞑靼犯边,势在必行。”
朱棣大手一挥将此事跳过,北征之事,没什么可议论的,有些钱该花就是要花。
皇帝话中的意思,群臣都听出来了,这是日后还要北征。
可这件事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