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画上一笔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她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她嫌麻烦也没去解释什么,在周围一众唱衰风琅玉的声音持保留意见。风琅玉和余白这种纯啃老的废物点心不同,她再如何也是风家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余白也是知道少女的可怕之处才处处忍让一一“来了!”
余白一改先前悠闲自在的模样,将松动的隔音符贴好,又给自己加固了一道定神符。
其他人看着少女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连旁边的云茯苓也陡然严肃,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却也还是警惕了起来。下一秒罡风四起,气息阴冷,呕哑噪杂的笛声依旧刺耳的不堪入耳,但仔细聆听里面又多了一分如泣如诉,不,用鬼哭狼嚎来形容或许更为准确。但余白和云茯苓不是因为这笛声变得更难听才这样紧张,而是因为风琅玉的笛声唤来的东西。
江厌星早在先前时候就觉察到了风琅玉的不对劲,此刻在感知到了周遭那股不断凝聚的森然鬼气他才明白对方的异常来自什么地方。这竟是一把驱鬼笛!
那些隔绝,削弱他剑气的不是笛声,是鬼气。江厌星实在惊讶,在一个名门正派中居然会有修鬼道的修士。天极宗灵力充盈,万年不冬,一年四季都是春日,即使在最冷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样一夜入冬般气温骤降过。
不光是温度的突变,四周不知何时氤氲起了雾霭沉沉,整个山头都被笼罩在一片白雾里,好在修者的目力极佳远超常人,因此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影响视物,可就是由于不影响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啊!刚才好像有个黑影飘过去了!”
“我也看到了,是仙鹤吗?还是隔壁鸡鸣峰的灵兽跑出来了?”“应该都不是,我看着像是人……等等,你掐我一下,我,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那不是早就殉道多年的李四师兄吗?!还有张三师姐!我勒个天道,这是他们的魂魄吗?”
“是笛声!是风师妹的笛声把宗门那些身死道消的师兄师姐们萦绕在宗门未散尽的神魂重新凝聚起来了!师妹,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师尊的神魂凝聚一下,我想他老人家了!”
'还有我,我姐姐也死了,麻烦你也帮我叫叫魂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我不白嫖会给报酬的!
这就是风琅玉的特殊能力,她的笛声可以召唤修士神魂,只要是没有完全散于天地的神魂她都能召唤过来,不过这种能力极其耗费灵力和神识,且修为越高的神魂越难召唤,以如今少女的实力顶多越级召唤一个金丹修士的神魂。余白这么想着,结果下一秒便看到一个金丹修士的神魂被风琅玉粗暴的一脚踢开。
″金丹哪里够看!元婴呢?元婴速来!“
风琅玉一边狼狈的在半空躲避着江厌星的飞剑,一边使劲儿吹笛子,笛声越发杂乱,同时也随着她的灵力耗尽变得越来越小,她也脸色苍白虚弱到连笛子都吹不响的时候,一道逼仄的威压将白雾扫尽,踏空而来。金色的神魂隐约,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执剑的颀长身影。风琅玉一下子从气若游丝的状态里支楼起来,满血复活了!元婴,还是个剑修!
天助我也,要什么来什么,虽然只能维持短短的三息不到,但三息对付一个筑基足够了!
风琅玉用笛子指着不远处的江厌星,命令神魂:“给我祭出你最强的一剑!干他!
磅礴的神魂如海,倾覆在江厌星的身上,宛若泰山压顶,即使对方只是一缕死去多年的神魂,带来的压迫感比起司徒乾也不遑多让。但,并不是不能抵挡。
江厌星的感知最为敏锐,知道这样的招式支撑不了多久,只要他引雷凝于剑气,剑气便能增强两倍不止,在对方的剑落斩之前完全可以扛住。到时候三息一过,对方神魂散去,雷力则会鞭笞在风琅玉身上,虽不至于身死,却也足够让她躺在床上个把月下不了地了。江厌星没想过对她下这般狠手,只是对方太咄咄逼人,没想过对他留情,他要是不祭出雷落的一剑,修为的差距在那,他绝不可能在元婴修士的一剑之下全身而退。
之后这样做的后果,得罪了得罪了,他这些年得罪的人还不少吗?反正他也还没拜师,来天极宗也不过是应允了齐昭的承诺,把他赶走也没什么所谓,就是余白这傻白甜…啧,算了,她背靠余秋离这座大山,还有她的师兄师姐照拂,哪里需要他来保护,早就已经习惯此方世界乐不思蜀了。没了顾虑,江厌星双指为剑,剑气凝于指尖,引于眉间,一点血珠沁出,如红豆般落入桃木剑上。
桃木剑在吸收了少年精血的刹那,剑身肉眼可见蔓延出了赤红的色泽,紧接着天空阴霾,乌云翻滚,隐约雷鸣声动,白紫色的雷电丝丝缕缕缠绕在剑上,搅动此方风云。
“?!雷灵根!他竟然是变异雷灵根!”
“不,不止,变异雷灵根没有这么强的雷之力,他的灵力都改变天象了,这绝不是普通的雷灵根可以做到的……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天赋或者使用了什么灵宝。”
云茯苓也被骤变的天色给惊到了,她夹出一张符篆,上面什么都没画,只有灵气浮动。
符修以万物聚灵落笔,感天地,画苍生,因此他们比起检验资质的玄天石,有时候更加精准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