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还不打算松手?!”
萧叙恼怒的声音自她颈窝响起。
苏云青呆滞望着碧蓝的天,脑子给自己过了百种凄惨的死法。萧叙扯开她勾在他后颈的手臂,怒气冲冲爬起身,将马尾墨发往肩后一甩,掸去身上的晦气。
刚刚那股还没爆发的气,突然断了,一时竞然莫名其妙续不上。他一股气憋在肚子里,怒视着仰躺在地的苏云青。苏云青缓缓坐起来…”
“我对将军没有恶意,只是在明翰堂罚跪时,偶然见过与将军书房中相同的卷轴……,所以北轩王殿下方才一说,我便生了好奇……”萧叙立在一旁,清理扎在身上的花瓣碎叶,冷眼旁观,没有扶她一把的想法。
“苏小姐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心里应该有数。扯谎的能力也别费在我身上,你再不济也是苏家大小姐,就算惹了祸事,明翰堂的先生也不敢日日让你罚跪。”
苏云青:“明翰堂想罚我跪何须先生出手。”萧叙默然片刻,问出一句,“李家?”
苏云青理理裙摆,"嗯。”
“经常?”
“嗯。“苏云青:“所以翻看些书打发时间,不是正常?”两人四目相对,萧叙的情绪她还是难以猜透。忽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案窣声响
有人听墙?
苏云青蹙起眉头,看了眼平静下的灌木,又望向不为所动的萧叙。萧叙:“人走了。”
苏云青:“……我闯祸了?”
萧叙挥去肩膀的落花,“倒也没有。”
毕竞失足的意外,也算一出恩爱戏码。
苏云青疑惑看着萧叙。他不去追?那就是并不在意。“北轩王殿下?”
萧叙半垂眼帘,掩去眸中暗芒,“顾家。”苏云青:“顾小少爷?他为何要来听你的墙角?将军查的税案与他有关?”“我似乎警告过你,好奇心会害死猫。”
………苏云青懒得再套信息,能知道一点皮毛也行。她别过头去,一道阴影打下,一只手掌心摊开在她面前。
她困惑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萧叙:“崴到脚了?”
苏云青不可置信盯着他怪异的举动,“将军……您这是……吃错药了?”话音一落,徒留一片死寂。她这才反应过来,竞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萧叙没了耐心,将人提起,“盯紧顾家。”苏云青活动脚踝,没什么痛感,万幸没伤到筋骨,“将军让我来此,是为了盯着顾家?你的老相好?不是为了让我散心吗?”“那不是我的老相好。“萧叙蹙紧眉头,不悦的情绪直接挂在了脸上。“噢……我该盯着他们哪些事?”
“你能盯明白?“萧叙横她一眼,丢下一句转身走了,“招花宴自己往前走。“嗯?什么意思?"苏云青莫名被呛了一句,目送他的背影走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怀疑她盯不明白,又何必让她盯着,再说也没讲明白盯什么事。
苏云青懒得纠结,转身朝招花宴的方向走去。今日萧叙着实反常,行为举止别扭怪异,话语耐心多了不少。帝师激起的怒意不假,但他竞硬生生憋了回去,破天荒没掐死她,还……扶把。总不会是对她动了心,只能是他要开始算计她了。平日杀人放火算计旁人,他信手拈来,可惜与姑娘家的相处,他没经验,这般生硬的表演,他漏洞百出。
山风拂过,火红的裙摆在山丘肆意翻飞,苏云青停步,眼底隐晦不明注视山坡下的人影,直到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她才自顾自往招花宴的方向走。招花宴人声鼎沸,宾客满座。她找了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瞧了一圈才发觉,什么招花宴红衣博.彩头,除了她一个人,没人穿这么显眼。她享着微风,才饮一杯酒,苏济刺耳的声音就从旁传了过来。霎时没了心情。
苏济拖着苏欢雪,忙着给她找个郎君出嫁。“欢雪啊,这是顾家公子,年少有为,无论是家室背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郎儿……
苏欢雪心不耐心,直言不讳道:“爹!我的价值,就是为了给你攀附权贵的吗?”
苏济冷下脸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苏欢雪只觉得心寒,苏济连死两个夫人,面上没有半点悲伤,摆了七日灵堂,便觉丧气不吉匆匆扯掉,只为招花宴给她寻个如愿郎君。“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苏济扯着她的胳膊,压下声来,咬牙切齿警告她,“苏欢雪,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也别逼我今日当众教训你!”苏欢雪胳膊被拽得刺痛,在望向许明哲那方时,眼眶瞬间通红,满是委屈。苏济已经与顾大人相谈起了婚事,这顾大人哪看不出苏济心底的盘算,对这门婚事那是避了又避。
顾家官职虽然不大,但京城的府邸牌匾上写的可不是顾府几字,而是公主府。
先帝亲赐顾家小姐公主身份,足够顾家靠这名头吃上三辈子,傲气自然是有的。
说来,苏济或许正是向顾家学的′卖女′求荣的戏码。以苏家的地位,下嫁联姻他瞧不上,向上攀附别人瞧不上,也就只有顾家,官品相仿又有名头,再适合不过。
苏济把自个吹得天花乱坠,又是自己贴嫁妆,又是要个低彩礼,甚至说什么苏欢雪温柔贤惠,体贴知心,能容忍顾小少爷纳几房夫人,听得苏欢雪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