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房间较多,阮慕淮抱着江夏进了他自小就住的房间。
江夏没来过这里。
婚前她就跟老爷子和阮慕淮来过祖宅一次,婚后老夫人在世时,也不需要年年总回来,去年老夫人出殡下葬,当时……
江夏住的是这栋主楼后面的副楼,也是给看宅佣人住的。
因为什么呢?
江夏一时想不起来,但松动的记忆却在脑海里翻涌,她眼看就要想到什么,却注意到阮慕淮将桌上的几张照片收走,一股脑都放进了抽屉里。
“那是什么照片?”江夏遏制住即将要泛滥的思绪,也开了口,“如果是你的照片,你没必要收起来。阮慕淮转过身,不太走心的敷衍一笑:“没什么,医生叮嘱了,你的腿要想快点恢复,就要坚持每天理疗。”
阮慕淮已经将医院那套理疗设备都买下来了,他又从柜子里拿了条毛毯,盖在了江夏的腿上,“先休息会儿,我去帮德叔搬东西。”
祖宅这里留的佣人并不多,大体上还都是年纪大退休养老的佣人,也是本村老人,早已不做什么了,就时不时的来祖宅帮着打扫照看一下。
阮慕淮出去了,江夏也又看向了远处的抽屉,她没看到那些照片,但猜也该猜到……
突然!
一阵敏锐的刺痛在她脑子里爹起!
“我奶奶跟你说什么了?那是我奶奶!凭什么她最后要见的人是你啊!”
“她给了你多少钱?是地皮,还是大厦?总不会是把公司股份给你了吧?你不就是为了钱,才处心积虑嫁来我家的吗!”
“我都没见到我奶奶最后一面!那是我亲奶奶啊!你又算什么?”
“我奶奶到底给了你什么?你跟我说啊!藏着掖着,你也不怕遭报应啊!”
老夫人是去年走的,刚入盛夏,人就不行了,老爷子一句:“再陪陪我吧,陪我过个生日啊。”奶奶一口气吊了几天,最终在老爷子生日这天,看着儿女齐聚,看着众人贺寿,那口撑着的气,也终不行了。
“夏夏……”
老夫人意识不清时,一直叨念着江夏的名字。
等江夏跑到床边,老夫人又勉强让老爷子支走了所有人。
“奶奶最不放心……你……女孩子没得到父爱,没个真心疼爱的老公,你可怎么办啊……儿女指不上的……
老夫人风风雨雨走过了一辈子,通透的令人发醒。
也令那时候的江夏泪如雨下。
老夫人早已如枯槁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将一个木匣推给她:“收好了,谁也不给,也不要跟人说,这是奶奶留给你的,保命的……”
“坚强点,别哭了………”
老夫人已经没力气再为江夏擦拭眼泪了,余下的一口气,她只看着门口,望着走进来的老爷子,最终如年轻那般亲昵的喊了声:“振哥……”
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也在那口气散了的一瞬,很快变得如死灰一般苍白。
那一幕,缭绕在江夏心中,时隔现在又再度历历在目。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眼睁睁的送走了一个人,虽不是至亲,但却……实心实意关心在乎她。“奶好奶……”
她不经意的呢喃出声,泪水也早已淹没了视线。
因为奶奶临终前最后见的人是她,也因为她收好了奶奶留下的木匣,更因为她没将这事告诉过任何人,所以,老夫人的葬礼,她全程都如同一个仇人般,被阮慕婷挤兑,被婆婆针对,也被……阮慕淮冷眼相看。无所谓了。
江夏的记忆全部回笼,澹妄症也在这一刻基本算过去了。
她抹去了眼泪,但阮慕淮搬着纸箱进来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神色不对,“怎么还哭了?”问这话时,他余光扫了眼那个抽屉。
“放心,我没看到你和辛柔的照片,你也不用费劲掩藏了。”江夏心累得声音都带出了苍冷。阮慕淮一怔,放下手里的纸箱,近乎错然的审视着她,“你……”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接过话头,“也看到了视频里,你和辛柔接吻。”
阮慕淮哑口无言。
江夏对他的沉默毫不意外,死了的心确实还很疼,但没了期待,也不会再掀起什么情绪了。她找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冷静期明天就到了,我在这里再住一天,明天我们正式离婚了,我也会走的。”
除了老夫人留给她的那个木匣,她不会多占阮家一分一厘,更不会带走任何。
但讲真的,那个木匣里到底放了什么,江夏自己也不知道。
她一直都没打开过。
阮慕淮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也一言不发的将纸箱拆开,拿出理疗仪,通电放床上给江夏摆好,便出去了。
一个大脑恢复正常的江夏,他……不知道该再怎么跟她相处。
七年来,除了儿子,两人也没什么之外的沟通。
但婚,肯定是不能离。
他宁愿接受丧偶。
所以阮慕淮思来想去,咬着烟电话拔给了陶赫:“跟律师说声,撤销离婚。”
陶赫顿时懂了,也当即为他找好了借口:“这是肯定的,太太现在患了重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