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发现自己听不到那一行人的动静了。
她连忙回神跨步上楼,却见六层的廊道空空荡荡,连一个小厮也不见得。
整个逢月楼内里,呈一个“回”字形,同底下几层不同,顶层仅有四间厢房,这四间房上头标有壹贰叁肆。
元衾水不知他进了哪一间。
不过这不重要。
她心想,她只要找个角落等着,偷看一眼待会跟谢浔一起出来的人是谁就可以了。
她已经看过殷成瑟的画像,若是当面见到,必能认得出来。
正寻找合适地方时,身后上来一行人,元衾水自知挡路,朝旁边让了让。
来人是个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领头的男人一边上楼一边低声指着最里面的壹号房交代:“待会你们俩候在门口,叫你才进,不叫你出什么事也不能打扰,听见了吗?”
“哥,这里头真是王府那位吗?”
听见王府,元衾水默默竖起耳朵。
“废话!不是的话需要提前带你们来?”
领头的将房门打开,不放心地交代道:“这间房你们也进过,总之谨慎些,没准会站一夜,待会都去洗把脸,该送水的时候送水,别多话,这次不是寻常客……”
说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元衾水。
“这位姑娘,您是……?”
元衾水转过头,领头的习惯性先看脸后看身段,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难得的美人。
元衾水没有回答,反问道:“这里住的,就是那位王府‘贵客’吗?”
领头未否认。
元衾水感到疑惑,她也没耽搁多久,谢浔是什么时候进去又出来的。
一撒起慌来,元衾水的脸色就出乎寻常的镇定,她道:“我家主子想来拜访谢大人,托我上来看看谢大人在不在。”
“你知晓谢大人去哪了吗?”
元衾水实在不太像丫鬟。
但她的眼睛总是很真诚,而且她准确道出了那位的姓氏,须知这全城姓谢的,可没几个人。
领头扫视着元衾水穿着,半信半疑地含糊道:“‘谢大人’在底下议事。”
他委婉道:“姑娘的主子若是有事,最好明日拜访,这上面是休憩之处,大人应当不会见您家主子。”
元衾水点头道了谢。
领头的交代几句便带人下去准备了,元衾水慢吞吞跟在他们后头,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返身回到第六层。
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回来。
壹号房的红木房门未曾上锁,她知道,只要轻轻一推就好了。
如果被谢浔发现她跟踪他,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所以赶紧躲起来吧。
元衾水,快躲起来。
千万不能进去。
元衾水喉咙动了动,脑中不合时宜地幻想,谢浔真的会在这间房休息吗?
这不关她的事。
这太冒犯了。
归根结底,她是元衾水,是人。
她不是真的一只姓元的老鼠。
作为一个人,是不能躲别人床底的。
然后正当元衾水少见地,理智战胜冲动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一阶一阶上楼梯的声音,元衾水躲无可躲,只能闪身推门进了房间。
不过她脑中还是短暂存了点疑惑。
他议事怎么那么快?
然而情况不给她细思的可能,她寻找着藏身的地点,最终坚守底线没躲床底,而是躲在了桌帔下。
房门被推开。
出乎意料的,进来的是两个人。
只是脚步声不太像谢浔。
但即便躲在桌底,元衾水依旧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她想,谢浔喝醉了。
房间静默片刻,感觉等了多久。
她听见一声柔软的女声:“谢大人……”
紧接着是一声惊呼,像被拦腰抱起。
元衾水有点发懵。
“哐当——”
桌子被撞了一下,上面的茶具尽数被扫落在地上,随即桌上好似被放了什么东西,桌底的元衾水吓了一跳,抱紧胳膊完全不敢动弹。
混乱的喘.息声清晰的传过来,她这才意识到,桌上放地,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方才那个声音柔软的女郎。
“慢一点,大人,慢一点。”
衣料摩擦声尤其明显,房内灯烛昏暗,衣裳叠着衣裳一件一件落在元衾水脚边。
她看见男人的鞋尖,离她不过三寸。
而躺在桌上的女子,小腿在脱衣时摇摇晃晃,时不时打在桌帔上,元衾水需要很谨慎才能不被碰到。
元衾水缩着肩膀,脑袋已经彻底懵掉。
相较于女人,男人倒是沉默很多。
很快,她听见一阵从没听过的粘腻声音,元衾水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接吻吗?
“大人不要这样,大人我好难受。”
可是那粘腻的声音居然还在继续。
接吻的时候,好像说不了话吧。
那那种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元衾水完全是一张白纸,她对亲密行为的认知与想象,匮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