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听过他布道,但我对他的影响力十分惊讶,他受到男女老少的追捧和崇拜,这是没有先例的。人们赠给他大量礼物,有的人除了他不愿意找其他牧师忏悔。”“这样啊,他在这里很久了吗?”
“没有,他前几个月才出现,非常神秘,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修道院和图书馆,除了周四从不出门,像隐居的僧侣。听说他知识渊博,口才雄辩,人格毫无瑕疵,是一个恪守教条的守道者。我们私底下都叫他圣人。”“那你们也没看过他和女人接近吧?”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神父,神父的身心必须纯洁。”“这样啊。”
安冬尼娅描述的神父形象和记忆里装逼的嘉树重叠。如果真是他,他躲在这里丢她一个人,实在可恶可恨。
邢嘉禾扭头,捏得伞柄咯吱响。
安冬尼娅在低气压下瑟瑟发抖,寻思来者不善要不报个信,但隆巴多家族的势力报信有什么用?她暗自祈祷这位女士千万别找麻烦,否则她就成罪人了。教堂被狂热的信众围的水泄不通,压根挤不进去。派克诺兰问要不要清场,邢嘉禾摇头,在一片喃喃低语中,神父再次开始布道。男人用一种激情、明晰而朴素的语言讲解《圣经》里最抽象难懂的东西,抨击人类罪恶,描述在受到惩罚时,那深沉而亲切的声音像暴风雨一样让那些信众颤抖起来……
那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邢嘉禾胸腔涌动喜悦和酸涩。他没死,他没死。
他还活着。
泪水不受控制流下来,她低头,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胸口,想知道那个呼啦啦灌风的伤口是不是愈合了。她的掌心感知到了疯狂跳动的某样东西。
那颗逐渐强大坚硬的心脏在这三年很少有悲喜,她偶尔有它停止跳动的错觉,此刻终于活蹦乱跳。
邢嘉禾哭得泣不成声。
冯季和其他人也偷偷抹眼泪。
那位传闻中的Hector神父站在布道坛前,穿着黑色神父袍,俊美得不像话,银白色头发过了肩,皮肤苍白细腻,一种无欲无求、安宁谦逊的神态在他脸上体现。
他一心只有布道,传授耶稣的大爱,恨不得普渡众生。当布道结束,回味无穷的沉默笼罩整个教堂,而后异口同声的赞美此起彼伏。
只有几道哭声实在明显。
他循声望去,人群外圈有几个格外高挑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面相一看就是作恶多端的狂徒,大概因为愧疚而哭泣。如果他们等下忏悔的内容太血腥,他得联系博尔特帮忙报警。而站在中央戴着面纱的女人……
居然和他发色一样。
她怎么哭这么厉害?
像死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