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在中国相信政府,在纽约只能相信美元。
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嘉树在纽约?”威廉正想回答,手机铃声响,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听,江璟深激动喜悦的声音从音筒传进耳朵,“嘉禾,我做到了,下周五我在砚山继任江家的掌权之位,我可以娶你了。”
邢嘉禾怔然一瞬,心不在焉感叹:“好快啊…“不快,我等太久了。”
她拨弄着杂志书页,“恭喜啊哥哥,明年可以去Knight了。”江璟深沉默须臾,“嘉禾,你要不要回南楚看仪式,我想你在身边。”“我回不来啊,夏季TermB的期末考试在周五。"她低声:“不能缺席的。”“好吧,那你好好备考。“江璟深毋庸置疑地说:“考完试,我来接你。”8月22日周五,暴雨倾盆。
邢嘉禾考完试和苏珊一起去威尔逊百货逛街,快六点苏珊突然被卡莉阿姨叫到顶层,她在门口等到冯季。
黄昏时刻威尔逊百货门口挤满熙熙攘攘的人潮,一路上几对恩爱男女擦肩而过,一辈子那么长其中又有几对坚信身边的人是此生唯一。她不着边际地想,电话响起。
“嘉禾,璟深哥在媒体面前宣布了邢江两家联姻的消息,现在国内媒体头条都是这个!“邢淼声调尖锐高亢,“简直胡闹!肯定是叔公捣鬼,我一点都不知道,嘉树不会允许你们结婚的,他肯定气炸了!”邢嘉禾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路边停了排黑色轿车,中间迈巴赫后座被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挡住,执黑伞的男人从中缓缓走出,他穿着正式高级的西装,像优雅的钢琴家,但皮鞋肆意踏过地面水洼时,那种内敛而凛凛的杀伐气,让人退避三舍。想到邢嘉树最近干的事,邢嘉禾深深拧眉,他将伞撑向靠橱窗前躲雨的她,派克诺兰、鲁杰罗和后面保镖自动退到一边,并默契地掐灭烟。电话里邢淼问嘉树怎么来纽约了。
邢嘉禾内心阵阵紊乱,“不知道。”
“恭喜你要结婚了,阿姐。”
邢嘉树不动声色站到风口,将她纳入伞下,脱掉绅士帽,长长的银发散于肩膀,散发着浓郁弥撒香和霆雨霏霏的潮湿气味。邢嘉禾和电话里的邢淼同时沉默,少顷,邢淼挂断电话。雨不断从暮色苍茫的天落下,她静静仰望天空,嗅到空气一丝血腥,率先开口,“你来纽约做什么?”
“处理工作,碰巧看到阿姐。”
邢嘉树淡淡地说。
她压根不信,侧头对上他的目光,镜片后的眼珠比伞柄的鸽血宝石更摄人心魄,只是眼睑下方的淤青愈发重了。
黏腻、富含侵略性的视线舔舐着她,从发梢卷卷的棕色长发,及膝A字裙,最新发售的粉色香奈儿,一处不放过,而后舔上她的脸,尤其嘴巴。身体深处涌现奇异的泡沫,兀自翻腾鼓噪,邢嘉禾别扭地偏头,男人仍旧目不转睛凝视她的侧脸,右手伸到半空。
她扣紧轮椅扶手,“别一直看我。”
邢嘉树手怔怔悬停几秒,握拳和视线一并收回,望向雨幕中的车水马龙。来往路人偶有目光在姐弟俩脸上逗留,伴随雨声依稀听见,长得真像,基因真好,类似的话。
他平静而自然地问:“今天考试发挥得很好吧。”邢嘉禾实在不理解,“邢嘉树,你为什么要和江璟深做那种约定?你问都没问过我…
她顿住,问过了,问过很多遍。
但他不是很了解她?为什么听不出来是假话?他这么大费周章究竞想做什么?
她自认从小对他的心思算透彻,长大后却一点都不明白。随时间推移,嘉树越像个谜,沉入水底,朦胧,深沉,一味离她远去。他发疯时还能探知一二,一旦他恢复理智,他的所作所为,她毫无头绪。“你为什么非要我和他结婚?你是故意报复我吗?”邢嘉树云淡风轻,“你猜。”
他根本不在乎,操控一切。甚至不是订婚,而是结婚。邢嘉禾怨恨不已,“你总这么独断专行,从不给我选择的机会。”“我给了,和江璟深结婚,和邢嘉树结婚,你选择错误。但没关系,我会让阿姐的选择变成正确选项。”
他声线平稳淡漠,其中偏执不言而喻,那么理所当然,不留转圜余地。邢嘉禾咬紧牙根,“我是人,不是供你摆弄的玩偶,棋子。你帮江璟深是为我,还是为自己下一步计划做铺垫,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说什么我自由了,这么准时到百货公司门口骗鬼呢?这一个月你还是监视我,往我生活里添砖加……”
男人低头,蹙着眉,泛红的眼尾微微下垂。嘉树做这种哀怨隐忍的表情非常漂亮,她自恋成疾,向来无法抵抗和自己复刻的五官如此,失神半秒,却无法再继续指责。她知道他是为护她周全。
可她就是不满意,不高兴。
邢嘉禾不再看邢嘉树,高傲昂起头,嘴里含着一口气说:“新娘进场一般都是直系亲属扶她进场,你既然替我做选择,你就做那个扶我进门的人。”她嗓音甜蜜,却像鸠毒封喉。
邢嘉树唇张了张,还以为自己失语变成了哑巴。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自己不爽要让他也不爽的大小姐。一身公主病,自傲又自私。
可嘉树生来就是为嘉禾服务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