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林熙雨听到东门两个字心肝儿一颤,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东关大街,老济南人也称老东门,新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就叫东门小商品批发市场。
“你去东门干什么了?”
大姨果然听出不对劲,脸色更黑了。
“哎呦,妈,你咋来了?”
表姐听到老妈的声音,惊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你心虚个什么劲?”
知女莫若母,大姨看到她的反应,立马发觉不对劲:“这是我家,我不能来吗?”
“谁心虚了?”
表姐眼眸微闪,梗着脖子否认:“我没有。”
“熙雨,你说!”
大姨不信,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林熙雨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我说,说什么呀?”
林熙雨没想到大姨突然发难,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大姨一针见血:“刚才你咳嗽的那几声就不对劲,你们姐妹俩又在整什么幺蛾子?除了去夜市卖衣服,还瞒着我们什么?”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表姐她,辞职了... .”
林熙雨在大姨的死亡凝视下,硬着头皮从椅子上蹦起来,推着表姐往外跑。
“死丫头,居然不说一声就敢辞职。”
大姨果然火冒三丈,抄起鸡毛掸子从屋里追了出去。
小院里一阵鸡飞狗跳。
姐妹俩四处躲避,突兀的动静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蕾蕾他妈,又咋啦?”
“俩孩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蕾蕾一回来就闹腾。”
王大爷一家人,和张大山夫妻俩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姥姥,那个,我出去看看。”
顾彬也坐不住了,刚想从椅子上起身,被姥姥按住肩膀,又强硬的按了回去。
“坐着别动。”
姥姥慈爱的笑笑,根本不把外面的喧闹放在心上:“这俩孩子太任性了,也该受点教训。”“没事,不用在意。”
舅舅已经习惯了,放下筷子,用手背淡定的擦了擦嘴巴:“我大姐就是这个脾气,打累了就回来了。”“快下雨了。”
舅母也说:“闹腾不了多久,听着就行,不用当回事。”
顾彬嘴角抽了抽,看着气定神闲的一家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轰隆。”
窗外又响起一声惊雷,顷刻间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从天上落下来,砸的窗户劈里啪啦的响。“下雨了,别打了。”
“在外面一会儿就淋湿了。”
“淋雨对身体不好,快回去吧。”
果不其然,如舅母所料,一下雨劝架的也没了看戏的心情。
小院子霎时间就没有了人。
林熙雨和表姐湿淋淋跑回来,不约而同的躲到了姥姥背后。
大姨随后进门,刚想举起鸡毛掸子再来两下。
“住手!”
姥姥一声厉喝,惊得她浑身一颤。
“有完没完?”
姥姥一家之主的威严尽显:“当着外人的面,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妈,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大姨依然气不顺:“辞职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咱们。”
“她瞒着是不对,你这当妈的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姥姥厉声斥责:“你有没有和她好好的沟通过?一点不顺着自己的心思,不是打就是骂,孩子能和你交心吗?你倒是给她个机会,让她告诉你。”
“说的你好像知道是的. ..”
大姨不服气的嘀咕:“最近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你这儿,我都没机会见她。”
“是我的错,行了吧?”
姥姥气笑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蕾蕾有什么不同,她就是跟你学的,窝里横,在外面怂的要命,就会折腾自家人。”
“我和我妈可不一样。”
表姐不服气:“和外人打架我一点也不怂,谁敢抢我老公,我饶花了她的脸。”
“你听听,她这是说的什么?”
大姨被闺女揭了伤疤,气不打一处来,抖擞着鸡毛掸子又想往她身上招呼。
“行了,适可而止。”
姥姥沉下脸来,厉声呵斥:“你们娘俩,一人少说一句。”
“姥姥,能让我说两句吗?”
顾彬看不下去了,试探着劝说。
“你说吧。”
姥姥此刻看谁也不顺眼,唯独看他顺眼。
“蕾姐辞职的事,我也知道 .”
顾彬冷静分析:“说实话,我不太赞同她继续在酱油厂工作,酱油厂效益不好,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步入其它国营大厂的后尘,员工买断工龄,被迫下岗,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提前规划,寻找更好的机会。”
“嗯嗯。”
这话可算说到表姐心坎里去了,她小眼神一亮,一个劲的附和:“我就是觉得酱油厂没什么前途,干不长久,才想给自己谋出路。”
“你现在的工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