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听话的好儿子。
潘远山摆了摆手,问陈氏:
“不知母亲急招,所为何事呀?”
此言问出,平氏母子三人下意识竖起耳朵,挺直背脊,压下雀跃之情,静待美梦成真的那一刻。
陈氏斟酌一番说辞,并未犹豫,径直说出目的:“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直想让肠儿和娆儿变成嫡出的吗?”潘远山点头:“是,此乃我之愿矣,可惜屡屡被崔氏阻挠,唉,可恼,可恶至极!”
陈氏又说:
“崔氏已经不在了,我儿愿望顷刻可达。”潘远山心中有异,微微察觉出一丝不妙的感觉:“母亲这是何意?”陈氏不再卖关子,指着平氏说:
“崔氏离去,你正妻之位当美娥莫属,美娥扶正后,她所生的孩子,不就名正言顺是嫡子了?”
潘远山脸上笑容僵住:
“扶正……平氏?”
陈氏欣慰:“对啊!你与美娥少时相爱,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非崔氏横插一脚,你们早已是神仙眷侣,好在如今也不晚。”“不……晚?”
潘远山彻底笑不出来了:“母亲,您在说什么呀?我,我何时说过要扶正平氏?”
陈氏的话让潘远山笑不出来,潘远山的话让平氏和她的儿女也笑不出来了。平氏整个人如泄了气般萎靡下去,潘肠站在其后,捏着靠背的手掌不禁握紧,倒是潘娆比较冲动,忍不住走到潘远山面前:“父亲。您就当为了我和哥哥,将母亲扶正了吧。”万分期待的机会就在眼前,潘娆哪怕看出潘远山并无扶正平氏之意,也还是想努力拼一把。
“娆儿!兹事体大,你不懂。快快退去,莫要让为父难做。”潘远山将潘娆轻轻推到一边,然后对陈氏坚定不移的说:“母亲,此事休要再提,王大人还在等我,儿子便失陪了。”说完,潘远山便要告退,陈氏一拍桌案:“站住!”潘远山只得又回过身,无奈的看着老母亲,陈氏从罗汉床上起身,不解的问:
“为何呀?你不是一直与我说,你是爱美娥的吗?从前有崔氏在,我不逼你,如今崔氏都不在了,你为何要推脱?”潘娆也高声质问:
“是啊,父亲。您不是一直与我和哥哥说,要为我们改换身份吗?难道都是骗我们的?”
潘远山被母亲和女儿当面质问,一个头两个大,见女儿要哭,连忙保证道:“娆儿放心,还有肠儿,你也放心!为父答应要为你们改身份,那便一定会改,将来为父再寻一个温婉大方的主母进门,让新主母将你们记在名下就可以了。”
平氏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整个人如坠云端,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
只有陈氏还在追问:
“为何不能扶正美娥,你今日不说个缘由出来,就休想离开寿安堂。”潘远山虽然孝顺,但有时候对母亲也很无奈,他想做个好儿子,好相公,好父亲,为何母亲非要逼他。
他难道能跟母亲说,正是因为看到了父亲将农户出身的母亲扶正后的下场,他才不愿扶正平氏的吗?
女主人的出身,决定了男方家下一代的地位。这个道理,潘远山很早就明白,不然当年也不会急着求娶崔氏,之所以抬举平氏,不过是利用平氏对付崔氏,让崔氏更听话而已。“平氏身份低微,如何能做相府主母?此事今后不必再提,母亲若是着急,儿子会尽快物色继室,这回定会找个身份高贵,又听您话的,您就放心吧。说完这些,潘远山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寿安堂,全然不理陈氏的崩溃呼唤。潘娆脱力般跌坐在地上,看着曾经伟岸的父亲仓惶逃离的背影,渐渐从失望转为愤怒,又从愤怒转为浓浓的恨意。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父亲一句话的事,他偏偏不同意,从前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将她和兄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承诺为他们改写身份……假的,都是假的。
就连潘妤都觉得让父亲扶正平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到了父亲那里,却成了绝不可能选的那一项。
曾经以为父亲是靠山,是潘娆的自信,如今她的自信被她的靠山给狠狠的击碎了,今后她要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靠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