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心心相印,私定终生,本想着先斩后奏借子攀附,怎料伯府要去父留子,反过来拿孩子威胁你出家。”
“你为了孩子和心爱之人,听从了他们的吩咐,出家为僧,但他们是如何对你的?你刚出家,黄大小姐的孩子就被一碗汤药送走了,随即嫁入侯府,再怀孩子时,黄大小姐落胎的病疾未愈,身体虚弱,导致孩子早产。”曲东来的话如阎王催命般在了尘耳旁环绕,他突然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但还竭力撑在地上,对曲东来大喊:
“你住嘴!她不会如此对我!她不会骗我!”曲东来目的达成,向堂屋中众人展示效果。崔氏私通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了尘,只要他豁出命,一口咬定与崔夫人有私情,崔夫人就百口莫辩。
唯有让了尘亲口否认,崔夫人才有可能洗清嫌疑。“她是爱我的,爱我……他们说会留下孩子,他们说只要我死,孩子就平安,他们说……噗一一”
了尘口中鲜血越吐越多,形容恐怖,曲东来蹲下为他把脉,惊诧不已:“他们让你服毒了?”
了尘张着血口,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想说话却说不出,便用力点了好几下头,然后便掐着自己脖子,痛苦痉挛的死去,死不瞑目。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眼前,任谁都会触动,崔家众人起身退后,惊恐的望着了尘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
曲东来一声叹息,上前将了尘的双目合上,继而转身看向同样惊愕的潘远山:
“了尘临死之前说的,大家都听到了。他污蔑崔夫人不过是受了承恩伯夫人的指使,如今只需将承恩伯夫人请来一问便知。”潘远山从恍惚中回神:
“可,可如今了尘已死,如何证明承恩伯夫人指使?没有证据,又怎好贸然请人。”
曲东来见潘远山有意推脱,正欲怒辨,潘远山又说:“承恩伯夫人虽不能随便请来,但夫人的嫌疑这便洗脱了。”说完,不等曲东来反应,潘远山便来到崔氏面前,躬身作揖:“夫人蒙受不白之冤,为夫在此向你致歉,还望夫人看在往昔情面上,原谅为夫则个。”
潘远山是个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的,他见事情败露,这崔家在京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更为深厚,居然短短两三天,就把了尘和承恩伯府的旧事查了个底儿掉,连后宅私隐都没放过。
此事继续纠缠下去对潘家不利,不如早早求得崔氏原谅,只要崔氏开口,这些崔家人便没有理由再继续查下去。
至于崔氏,不过是个软弱可欺的蠢妇,她若还想继续在潘家过日子,这点委屈就该她受的。
然而,事情再一次脱离了潘远山的预料。
崔氏没有回应。
“潘相急什么?"曲东来愤然出声:“了尘死了,但冤枉夫人之事,可非他一人能做到的。”
潘远山早就对这个贸然闯入的崔家大管事有所不满,见他不依不饶,顿时暴怒:
“你这泼才,我与我夫人说话,哪轮到你插嘴?”曲东来面色冷峻,隐忍不发。
崔昭却对潘远山忍无可忍:“曲管事是我崔家的管事,他的话便是我的话,能插嘴了吗?”
潘远山敢跟曲东来叫板,却不敢顶撞崔昭,只得低头称是。崔昭问曲东来:"曲管事,你接着说。”
曲东来拱手谢过,昂首说道:
“承恩伯夫人虽请不来,但当日定有潘府之人配合了尘污蔑夫人,那贴身伺候的四名侍婢最为可疑,不如将她们提上来问过。”说完,曲东来便对外一声令下,四个侍婢鼻青脸肿的被拖了进来,奉命审问她们的几名崔家下人上前回禀:
“四人已招了,那日夫人并未遣她们离开,而是她们自行离去的。”曲东来眉头一皱:“就这些?可有说幕后指使?”那几人无奈摇了摇头,正如潘远山所料,他们不敢在潘府杀人,动手刑讯时便有所收敛,这几个侍婢应该早就做好了背锅准备,还是其中一人受不住透出一句′夫人没让她们走'。
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哪怕再动刑她也咬紧牙关,不再说任何话。潘远山为之一振,故意上前质问:
“竞敢擅离职守!说,你们为何要害夫人?”四名侍婢伤痕累累,听到潘远山的指责后,便一个跟一个的磕头认罪:“奴婢不该因夫人平日苛待而起了歹心,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潘远山心下稍定,又故意高声质问:
“可有人指使?若不说实话,便就地打死!”侍婢们连连摇头:“没有人指使,都是奴婢们想报复夫人。”潘远山无奈回头:“她们都承认了,岳母您看…”崔昭恨得咬牙切齿,可这里是潘家,曲东来虽然神通广大,短短两日便查出真相,却不能让潘家的奴婢反咬主家。
“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崔氏骤然开口,指着那些侍婢质问:“我何时苛待过你们?你们,你们…”
连着两日水米未进,崔氏一激动便头晕目眩,跌坐在椅子上。而此时潘远山竞做足了好丈夫姿态,扑到崔氏身前关切:“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那些贱婢之言,为夫自是一个字都不信,你且先养好身子,待为夫处置了她们,定还夫人一个清白。”说完,他便要出手搀扶崔氏,却被崔氏挣扎开:“惺惺作态,令人恶心。”
事已至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