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成本?铺子赁金不要钱吗?还有进货成本,还有压货成本…“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再者捐客生意也很难长久,毕竟这生意一本万利,轻资产重利润,人人都会眼红。
她也全靠是知府女儿才能不受地头蛇敲诈,否则早就有本地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盯上了。
在农业社会要想长久安稳赚钱,还是得买地做地主。她将80两送进了自己的钱匣子:“等以后我寻着机会,我们娘俩私下里买些田产,这样才算来得稳定。”
“可挂在谁名下呢?“四姨娘纳闷,“我自然是不行,我自己还是卖身与顾家,你呢不可能越过老爷太太拿户籍册,田产又不比铺子能挂在仆从名下,毕竟铺子由仆从出面租下,你不交下月赁金奴仆就没办法吞没。田产可是能侵占的!顾一昭安慰她:“总归日子还长,我们寻着机会总能买。”。“总归我家昭姐儿厉害,小小年纪就赚了这么多钱!"四姨娘将烦恼转瞬抛之脑后,“若不是投胎到我肚子里,你就是王妃也做的!”眼看着铺子、盘账的事情告一段落,日子也正式进入了腊月。腊月里各处采买,开始准备年货过年,又忙了起来。好在采买都有惯例,年货也都是按照往年旧例,所以姐妹们又小小的清闲了几天。
到底是半大小娘子,玩心还未褪去,一闲下来就提议:“不如我们结社?”大明时江南一带女子有结社的风潮,大家谈禅好道,以为风潮。①,类似现代的斜杠青年。都喜欢彰显自己还有风雅的一面。这股风潮也吹到闺中小娘子身上,曦宁先举手:“结个诗社”,她诗写得好,星宁想:“组个画社。”
顾一昭求饶:“姐姐妹妹们,我画也不好,诗也不好,不如组个美食社?”在四姨娘的影响下她自认对食物还是有点造诣。姐妹们就大笑:“不成不成,就是得为难你才好。”闹了半天,才决定组一个红日社,社中可作诗可作画,每期不同。因着每个姐妹名字都带一个日,便决定叫这个名字。太太听说觉得好玩,叫钱妈妈送来了十两银子:“当是我给你们做东,由着你们玩吧。”
大家又请了赵元风和褚云溪过来一起玩。两人自然是拍手赞同:“好啊好啊,都说苏州结社风气渐浓,我们也该跟上。”褚云溪说了亲事之后褚太太或许是心心疼女儿要家人,给她做了好多冬装,这回穿过来就华贵不凡:
靠色三镶领袖碧落色缠枝牡丹窄祺小袖掩衿玄狐皮的短袄,内搭月白色小袄,腰间系着的是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宫绦从腰间垂下去,一直垂落到小腿,像是给裙子也多了一份装饰。
头上也配着浅蓝的海蓝宝蝴蝶发簪,整个人灵动娇俏,很有少女的活力。曦宁是个小财主,穿得也华贵,内搭丁香色装缎狐欣褶子,外罩木槿色排穗褂,也不知道哪家皮草商人,居然给白狐皮染成了浅紫色,这回曦宁穿上深深浅浅一身的紫,看上去又灵动又俏皮,一点没有穿皮草的赘重。大姐一身石青貂裘的氅衣,非但不老气,还隐约透着贵气,将她的中正平和变成了端庄肃穆,很是有气场。
其余姐妹们也穿戴不同,但都是皮草,看着很是奢华,唯有顾一昭不同。姐妹们就笑她:“家里就你光秃秃,不知道的还当家里苛责你呢。”顾一昭不好意思笑:“我穿皮子就身上痒痒。"她实在是不喜欢动物皮毛,就穿了一件金黄八达晕的厚夹袄,结果金色八达晕在阳光下亮闪闪,衬托得她格外醒目。
曦宁就拍手笑:“这不正好是一只金乌?应了我们红日社的名头?”有了十两银子的经费,姐妹们约定了轮流做东,每次花一两银子,若是想办得大些就自己花钱再补上,若是不愿意奢靡十两银子也很够了。第一次结社就在大姐的青筠阁,姐妹们主张作诗,题目是咏颂青筠阁的竹子。
青筠阁遍栽青竹,所以才有了这个命名,此时拿满目竹子作诗再好不过。大姐就请灶娘做了一桌青竹宴,有竹筒饭、冬笋烧肉、笋干泡饭、手剥笋、咸笋炖排骨,拉拉杂杂也摆了一桌。
菜齐了曦宁却不让吃:“古有七步成诗,不如我们也效仿下?”她的意思是让大家吃饭前作诗,说不定作好诗饭菜还没凉呢。元风直摇头:“就我肚里那点墨水,我还不如去竹林自己掰个笋煮来吃来得快。”
曼宁就打圆场:“索性大家比赛作诗,但只限一炷香的功夫,做不出就承办下次,但饭菜也能吃,如何?”
元风感激抱住大姐:“阿弥陀佛,你真是我的吃饭菩萨。”星宁胸有成竹,曦宁毫不示弱,曼宁沉吟落笔,时宁写一句改一句,但也写了,就连七娘子映宁也在缓慢落笔。
只不过顾一昭就为难了,她实在是不精通作诗啊!落笔半天才写了一句"庭中竹子茂,种的芝麻除。”,狗屁不通。曦宁正在挥墨泼毫,无意间瞥见五妹的考卷,倍感惊讶:“这什么意思?”顾一昭便解释:“竹子根系发达,会忽然顶坏地基,所以就要种芝麻,用芝麻根去绞杀竹子根系。”
曦宁:…
旁边的星宁更是纳闷:“难道不应当是歌颂竹子品性高洁、顽强不屈吗?”人的悲欢果然并不互通。
顾一昭倍感惭愧,就溜达到大姐书房,想去偷偷翻书找找灵感。谁知进了书房,一抬起头,看着书房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