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不由得吓一跳:“李贤弟……为何,为何跟着我?”
“我敢走吗?"李宾下巴冲食盒努了努,“书院里各个都是饿狼,我把你放走都不用一眨眼,他们连你的食盒都能吃了。”本来担心他觊觎自己妹妹,原来是觊觎排骨。顾温弘戒心打消,忍俊不禁:“我保证第一个给你。”
李宾却很谨慎,愣是一路带顾温弘进了书院,遮遮掩掩进了自己房舍,拿出自己的食盒和筷子拨弄了将食盒里的菜肴各拨弄了半分才作罢。他也不白吃,邀请顾温弘与自己同吃:“我刚才翻墙出去买了一份盐水鸭,也分你一半。”
翻墙出去?
循规蹈矩的顾温弘闻言瞪大了眼睛。
逗得李宾大笑:“你可莫要读书读迂腐了,就连孔圣人过蒲地适卫都知变通说′要盟神不听,你不懂变通以后怎么当官?”“我,我,我应当很难入仕吧。“顾温弘不由得心生气馁。他自己就从仆妇们嘴里知道自己入不了仕,本还将信将疑,后见祖父失望、父亲叹息,自己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那又如何?"李宾先黯然,有点可怜他,又转念一想拍拍胸膛劝慰他,“总有天我们都能直挂云帆济沧海!万一哪天开恩科不限口疾呢?实在不行我外放个县令也一定请你当县丞,我们照样可以主政一方~!”“现在,先让我尝尝你的小羊排。”
饭菜都是顾一昭叫厨房特意挑选的菜品:腐乳红烧肉、糖醋小排、干烧羊排、酱焖猪大骨,就连包子都是选用了牛肥油和牛肉剁馅,各个皮大馅薄,每档都油水足、肉厚,能让吃腻了清汤寡水食堂菜的大哥稍稍缓解一二。李宾和顾温弘尝了一口后就齐齐直了眼,连赞美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埋头猛吃。
腐乳红烧肉是选用了麻将牌大小的五花肉,用□□糖和酱油放在砂锅里小火慢炖而成。抿进嘴里几乎不用力就自己融化了,肥肉丰腴瘦肉不柴,甜酱口裹着雪白晶莹的大米饭,简直让人一口连着一口。糖醋小排是将猪肉排骨剁成整齐的小块,确保一口一个,焖煮后软烂,直接用嘴皮一吸就肉骨分离,直接吐出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排骨。咀嚼起来厚厚的糖醋汁浓厚得要将舌尖绑架,满口甜中带着丝丝的酸,一点都不腻。干烧羊排则是用了孜然、胡椒等种种珍惜的调料将腌制好的羊肋骨整个干烧而成,即使出锅这么久还是感受到当时的锅气,整个抱着羊肋骨啃过去太过痛了吧!书院里讲究仪态,不会做这样的菜,可此时抱着羊骨啃得肆意妄为,感受着牙齿间酣畅淋漓的撕扯感,才让人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包子也好吃,柔软发酵过的面皮软乎乎白胖胖,咬开后酱肉丁混合切成丁的辣萝卜干,咸香十足。
李宾一口气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半食盒,最后连自己食盒里的糖醋汁都没放过,珍贵万分浇到自家的白米饭里,将米饭混合糖醋汁,每每就着糖醋汁里乘下的姜丝吃完了那一份米饭。
这才想起吃自己买来的盐水鸭,等吃完后满意叹口气"明智!”今天围追堵截顾温弘太明智了,不然这食盒被同窗们瓜分完毕他才能吃几囗?
吃饱后才好奇:“你平日里老说收到家中妹妹送来的东西,可是这两位妹妹?”
大哥点头:“嗯,不过饭菜都是我家厨房做的。”“真是贴心。"李宾叹息道,“可怜我家中只有几个弟弟,个顶个的烦人,又臭又脏,我出门后只惦记着偷用我的宝刀,偷玩我收藏的前朝戟。我娘又不大记得起。”
李家算不得什么高门,李盐运使本来就是个黄河边上的小官,也是他运气好,任职地是鲁王的封地。
李盐运使有青州人的厚道,所以没有对落魄的鲁王落井下石,每逢年节都会去拜访鲁王,鲁王有个心心腹重病时李大人还寻了偏方送进去治好了心腹。都说患难见真情,鲁王登基后李大人也鸡犬升天。因着这缘故,李宾他娘管家起来就很吃力,她是按照州府小官的女眷学识学习的,如今忽然要操持一方重臣的后宅,简直每天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城里都说盐运使夫人爱冷脸,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他娘想起家里的烦心事脸色就好不起来。
忙着操持家里、人情迎来送往、辅佐丈夫,还要抚养几个年幼的儿子,防着别人送上门争宠的美妾歌女,对大儿子的关心就很少。最多想起:“给大郎多给些银子。”,却想不到食堂饭菜不可口那么细微的细节。
听完这一番诉苦,顾温弘越发发自内心自豪:“我妹妹就是最好的。”“阿嚏!"晃悠悠坐在马车上的顾一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大姐赶紧将手里的薄毯子递给她:“别是着了凉。”顾一昭接过薄毯盖在腿上,想起刚才大哥惊讶时并没有非常严重的口吃,偷偷问大姐:“大哥是从小就说话慢吗?”“倒也不是。“大姐回忆,“我听我乳母说,小时候大哥……还是很利索,但后来母亲去世,家里又是忙着母亲丧事,舅家又来家中与祖父母吵架,嚷嚷着要将父亲交出来偿命,说父亲是……是宠妾灭妻,我们身边原本的仆妇也被换了一批,我还好,乳母还能在身边,大哥的乳母却在母亲出事时正好在身边,于是也被带走,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之后大哥就闭嘴不说话了。”大姐大哥12岁,二姐8岁,也就是说他们大约是三岁左右生母就病逝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