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大叫。
四姨娘帮七娘子也做了一份:“又不用做绣娘那么熟练做什么?退一万步顾家落败了做灶娘可比绣娘幸福,饥荒饿不死厨子。”第二天上女红课时,五娘子和七娘子两个在姐妹们艳羡的目光下得意交了作业。
然而没一刻钟就被夫子叫住:“怎得两人的绣迹一模一样?”,对照了两人以往的绣花作品,立刻发现“不是你俩任何一个人的手艺。”两姐妹只好苦着脸留堂,在其他姐妹幸灾乐祸的眼神下苦兮兮重新剪裁、缝纫。
等两人绣完后,黄绣娘就问:“这梅花绣得技术一般,但配色、光影堪称一绝,难道你们还养了这样的丫鬟?”
在知道是四姨娘所绣之后,黄绣娘来了精神,拿着绣片来寻四姨娘切磋绣己。
顾一昭才知道古代原来存放绣花样子是用一种书。这种书用很厚的纸张纳成,每张纸可以折叠成个小容器,就像小时候折叠过的“东南西北”一样,抽开后小容器里面就能放丝线、花样、染料。
两人都很敬惜字纸,顾一昭写大字毁掉的残次品都被她们要走,平平整整叠好,收在厚书里,等要画花样时就拿出来在背面画蝶恋花、鲤鱼穿莲、五福捧寿等图案,再剪下来,将剩下的残片又继续工整叠在“针线本子"里。日子慢悠悠过,还未到重阳节,顾一昭就从嫡母那里又得了个大活计:“王芜要带着养侄来苏州看选秀事宜。”
初夏时家里就因为这件事起了争端,此时尘埃落定,太太脸色平静,似乎那件事是顾一昭私自猜想误会:“我家自然也要接待的,只不过好在他没有带女眷,内宅也不用出面交际,只用在外院设宴就是。”这就是确定了不用跟太监联姻,顾一昭替姐妹们松口气,应了下来:“母亲,我会好好布置的。”
将太太逗乐了:“真是孩子话,你才多大,就敢担这么大责任?我叫了二姨娘张罗,你和曦宁参详左右就是。”
顾一昭就随着二姨娘张罗。
原来王芜很是讲究,他身边人半个月前就让人捎话给了顾介甫,顾介甫不敢怠慢,将满满一页纸写给了高升。
顾一昭也看到了那张纸,不由得咋舌:“洗澡水不得用死水烧,要在辰时寻最好的泉眼舀趵起的水露,运水只能用木桶,不能沾铁器,温度不得太烫也不得太冷,睡觉所用房间不得见光,要用黑布蒙住,不得有任何鸟叫蝉鸣,枕头须得是最上等绿豆所填充,如厕用的厕筹都要用松江产的夏布……”几人看得头晕眼花。顾一昭心中嘀咕:怎么擦腕的都有讲究?二娘子吃吃笑:“洗澡水也太麻烦了些,就算我们用井水他哪里能试出来?”
“放肆!"顾介甫正色怒道,“家里人的脑袋都关系此处,不得放肆。”太太从未当外人面训斥过二娘子,此时也点头附和顾介甫:“王大人权倾朝野,据说有位工部侍郎得罪了他,被贬谪不说,全家妻女被贬做乐户。我们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二娘子咬咬嘴唇,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顾一昭想起二娘子在别院时说过的那些太监误国的话,觉得她也在逐渐成长。
既然关系全家性命,顾一昭就与二娘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按纸条上的要求布置准备。
临到前一天却又忽然接到急信:来人中除了王芜一行人,还有一位尊贵的王世孙。
大雍朝规矩,亲王的嫡长孙满十岁就会被立为王世孙。顾介甫叹口气:“谁知道这位贵人能再带位贵人。”,难道还能怪王芜怎么不提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