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走了?”
“嗯。”
林蔓点点头,随手将挎包放下,拿起抹布帮着擦桌子。
她刻意躲开母亲的眼神。
张桂兰凑过来,双手搭在桌沿上,压低声音说:“闺女啊,妈觉得小顾这个人挺好的。稳当,又热心肠,关键是对咱家姑娘真上心。”
“妈!”
林蔓手一抖,差一点碰翻桌上的茶壶,水珠溅了出来,打湿了袖口。
“您别乱点鸳鸯谱啦,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真没那回事儿。”
张桂兰笑了笑,目光意味深长,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转身进了厨房。
“操!”
宋刚骂了一句,用力甩上门。
他一边用手捂着脑袋,一边怒气冲冲地走进客厅。
他身上的那件汗衫已经洗得几乎成了透明的一层布片,
领口松松垮垮,上面还粘着几片蔫了吧唧的烂菜叶子。
那一股馊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他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是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那种廉价袋。
袋子已经被滚烫的食物油完全浸透,油腻腻地贴着手掌。
那感觉滑溜溜的,让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焦躁。
听见动静,宋沅皓不紧不慢地从自己房间的门缝后探出头来。
他眯起眼睛,顺带扫了一眼对方的衣服和手中的东西。
宋刚心里顿时更来气了
“你个混蛋玩意儿!”
宋刚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桌面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猛地摔在桌子上,“狠狠”一摔。
桌上的搪瓷缸也跟着猛地跳了起来,甚至差点翻倒在一旁。
“你自己干了啥好事你不清楚?老子今天出门买个菜,左邻右舍见到我都跟见瘟神似的绕着走!”他越说越来火,脸颊涨红。
宋沅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
随即顺手从地上捡起那个塑料袋,抓出一个打开的饭盒。
饭盒里还有热气袅袅升起。
“不就是还没被人扔臭鸡蛋么?”
他撇撇嘴。
“我觉得这叶子洗洗还能吃,”他低声嘟囔,眼睛还盯着叶片上残留的泥点,“现在什么东西都不便宜,这种蔬菜更不该浪费,能省就得省一点。”
这话气得宋刚直打哆嗦。
可没想到,宋沅皓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动手似的,身子一侧轻巧闪开。
整个人灵巧地避过那一记耳光,只留下空中的余势。
那一巴掌就这么“呼”地落了个空。
“省省吧你。”
宋沅皓哼了一声。
说完这话他已经绕到了那张油腻腻的饭桌前。
桌子表面油污斑驳,显然很久没清理过了。
他一把扯开挂在椅背上的塑料袋子。
接着,他把几个铝饭盒里的饭菜统统倒进餐桌上的那个铁盘中。
一屋子瞬间飘满了菜香,香气扑鼻,勾人胃口。
宋沅皓用筷子轻轻扒拉着盘里的东西,一边翻看一边微微皱起了眉。
全是些重口味的大鱼大肉,一看就不是健康的食物。
“你买这么多肉干嘛?”
与此同时,他又指着一块油光发亮的肥肉,神情不满。
“是不是钱烫手啊?你这是准备开个小餐馆啊还是想请客吃饭?”
虽然几天前苏蓓蓓已经事先给了一沓钞票,再加上家里原本存下来的一些积蓄。
眼下确实能够支撑个一段时间,不至于立刻断炊受饿。
但问题是,宋沅皓目前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工作可做。
而宋刚也不过靠着每月那么一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
就算暂时手头宽松一些,也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再说前几天,宋沅皓还偷偷花掉了一些本不该碰的钱。
请了几个看上去挺吓人的地痞来壮胆,办点他认为非解决不可的事儿。
可谁想到最后事情压根儿没办成。
那些所谓的帮手反倒拍拍屁股走人了。
连句解释都没留。
偏偏这笔损失他还无法报警处理。
一想到凭空少了那整整20块钱,他就觉得胸口沉闷。
宋刚“刺啦”一声拉开那把三条腿的破木椅。
他毫不在意地一屁股坐了下来,震得桌子上摆着的碗筷叮当作响。
他干脆利落地用手抓起一块油腻腻、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毫不讲究地一把塞进嘴里,香气四溢。嚼了几口后含糊不清地开口,“怎么了?苏家那闺女不是给你挺多钱吗?”
一边说着,嘴角还挂着点油星。
他满嘴油光地嘟囔着。
“就照这样子,顿顿吃肉也能撑上个把月,这钱用完了再找她去要呗!我看那个小丫头对你啊,可够死心塌地的,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走运。”
宋沅皓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闷闷地往嘴里扒着饭。
宋刚见到他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咧嘴一笑间露出几颗泛黄的牙。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