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外面浓厚的夜色,林夏的笑容更甚。
时间刚刚好,黎明+初雪,buff拉满。
“所有人马上开工,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每个工位上都有人在岗,让租赁公司立刻把设备送过来。”
“没错,立刻。”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要在太阳升起之前看到。”
“你还有两个小时。”
林夏打完电话后,看着被吵醒的高圆圆,对着洁白光滑的额头就亲了一口,要是早知道再等一天就能下雪,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你继续睡吧,我要去拍外景。”
安抚好高圆圆后,林夏穿戴整齐,拿起对讲机就出门,他期待已久的最佳拍摄时机终于要来了。
凌晨的黑暗浓稠如墨,寂静笼罩着山村,细小的雪花从苍穹飘落,像天地间撒下的碎银,簌簌地坠向沉睡的山村。
雪片落在青瓦上,悄无声息,却敲响了唤醒村庄的晨钟。
嘈杂的人声划破长夜,紧接着此起彼伏,剧组工作人员裹着棉袄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哈着白气仰头望向天空。
半小时后,林夏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开始分配任务,
“老谢去东边的制高点,带高清摄像机,我要一个晨曦和雪花缓缓飘落、黑暗逐渐被驱逐的镜头,一定要多拍素材。”
“宁导,你负责拍群演的镜头,在商量好的镜头数上翻一倍,暗色调、真实、老人麻木、中年表情丰富、孩童天真。”
“将所有的摇臂升起来,其他摄影师准备好,随时上房顶。”
“老程,你跟我来。”
林夏安排完之后,所有人立刻散开,没有任何怨言,林夏从来不会让他们白干活。
《心迷宫》剧组和《寻枪》剧组完全是两个状态,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虽说林夏比路钏还能折腾人。
所有人准备就绪后,林夏突然沿着梯子爬上房顶,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圈,脸色猛的变了变。
下来之后,林夏立刻把负责人喊来。
“炊烟呢?”
“那个村子凌晨没有炊烟,脑子都要来干什么?不需要就把它捐出去。”
林夏勃然大怒,指着场务负责人就是一顿骂,这种小事还必须要他强调,一点都不用心。
初雪可就这一次,电影差一点就不完美了。
一切就绪后,晨曦缓缓到来。
再一次夜晚来临时,初雪的镜头已经全部拍摄完毕,上百人的剧组动作很快,《心迷宫》中最后一个重要镜头结束。
【凌晨的雪粒子簌簌坠向黑色屋顶,起初只在凹陷处积出层薄霜。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整片天空仿佛被无形巨手掀开墨色绒毯,晨曦如融化的金箔,自山村最西头的老槐树梢开始流淌。
雪幕中,那抹亮意像是被风吹散的光晕,顺着斑驳的土坯墙、倾斜的篱笆墙,一寸寸蚕食着黑暗。
雪落得越发急了,麦秸垛戴上白帽,牛车轱辘裹上银边,连村口那口枯井都成了盛雪的玉碗。
炊烟裹着玉米糁的香气撞破雪帘,与白色絮状物纠缠成雾霭。
木门吱呀声此起彼伏,裹着蓝布头巾的老人们握着竹扫帚,木然扫开积雪,扫过前夜争执时泼洒的菜汤痕迹,扫过墙角被踹倒的陶罐碎片。
孩童们举着竹枝追逐,雪团砸在泥墙上绽开,惊起檐下打盹的麻雀。
视线顺着飞旋的雪片攀升,白皑皑的村落逐渐显露出暗斑。
西头王寡妇家的柴垛旁,昨夜打斗留下的脚印被新雪半掩,却仍能辨出拖拽的痕迹;祠堂台阶上,未烧尽的黄纸在积雪下泛着诡异的焦黑。
阳光漫过最后半座土窑时,整片村子已经是白黑交加,如同一副着墨于宣纸上的画卷。】
雪落得再密,也掩不住人心褶皱里滋生的贪婪与怨恨,那些被雪花暂时封存的荒诞与罪恶,正蛰伏在洁白表象下,被一点点撕开。
《心迷宫》的大部分剧情都被林夏进行过重新加工,和原版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