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象!
孔有德瞳孔缩小,勒马,高呼:“弟兄们,撤~
天佑军骑兵集体降速,开始转向,反应不可谓不快。
不过~
身后,大批战象冲出。
象蹄狂奔,地面震动,尖锐的啸叫此起彼伏。
刻在生物DNA里的血脉压制开始起作用了,孔有德胯下战马受惊奋蹄颠簸,掀翻了主人。孔有德狼狈坠马,和他一样坠马的人不在少数。。
有的骑兵虽然没被战马掀翻,却无法控制方向,径直冲向了大西军步兵。
“护卫王爷。”
一群亲兵主动丢弃了战马,冲到孔有德身边。
他们护着孔有德,结阵后退。
战象群越发逼近,那庞大的身躯令所有人生不出一丝胜算,但他们仍旧不愿溃逃。
军中有规定,主帅战死,护卫皆斩。与其全家死于清廷刀下,不如现在死在战象的蹄下。
李定国扭头:
“冯双礼。”
“末将在。”
“你去,把孔有德的首级带回来。”
“末将遵命。”
冯双礼从亲兵手里接过令旗,挥舞几下,本部精骑立即冲出本阵,准备兜杀。
桂林守军以炮火拦截。
隔着数里,炮弹毫无意义的落在旷野里。
但巨大的炮声吓到了象群,象群止步不前。所谓一物降一物,马怕象,象怕打雷。
混乱当中。
一名从登州跟出来的亲兵以惊人的臂力硬生生控制了一匹从他身边跑过的惊马。
“王爷,快走啊。”
他奋力把孔有德推上马背,然后拎着铜锤转身冲向冯双礼的骑兵,一个照面,就被一矛捅穿了甲胄。人跪倒,血顺着长矛杆流到地面。
“不要跑了孔有德。”
冯双礼摘下弓箭。
骑兵们有样学样,抛过去一阵箭雨。
孔有德一回头,惨叫一声,额头中了一箭,他趴在马背上就这么一路冲上了吊桥。
城头,枪炮齐鸣。
冯双礼悻悻而归。
此战,孔有德部2000人出城,1400人回城。
光看损失其实还好,主要是被战象冲击吓的。但是,主帅孔有德额头中箭,深入头骨。
王府。
孔有德躺在榻上,面如金纸。
医士:“王爷中的这一箭太深了,拔箭或有风险。”
话音未落,城头炮声隆隆。
一军官冲进来:“王爷,大西贼开始进攻了。四面八方,无边无际,他们这是首战即决战呐。”孔有德有气无力:
“孙游击,你署理桂林总兵,城防交给你了。”
“嘛。”
孙延龄深情的望了一眼未婚妻孔四贞,离开屋子。
“拔箭吧,生死有命,不怪你。”
医士攥紧箭杆猛一发力,惨叫冲破屋顶,箭是出来了,但血流如注,还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在场的儿子们纷纷拥到榻前,其中意味不能深究。
老爹,你要是死了,你的王爵归谁继承呀?你总得留下份遗书推荐,朝廷才会认可啊。
望着这些虫豸,孔有德笑不出来。
“李定国志在破城,我估计这次桂林城未必就能扛的过去,如果城破了,你们啥也别管,赶紧跑,谁活下来,谁就是定南王。”
4个儿子离开了。
只剩下孔四贞和一群哭哭啼啼的小妾。
“哭什么?都回去,梳妆打扮,戴上首饰,漂漂亮亮的来见我。”
小妾离开后。
孔有德望了一眼孔四贞。
“逃命吧,如果能逃出桂林,你就一路向北去京城找太后。”
“爹“真到这个地步了吗?”
“逃命吧。”
孔四贞哭哭啼啼的走了。
留下孔有德望着屋顶发呆,听着城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厮杀声、炮声。
突然,无数人齐声呐喊。
“城破了!”
“城破了!!!”
城外5里。
李定国望着密密麻麻的己方士兵踩着云梯踏上了城墙,才轻舒了一口气。
“传令三军,重申纪律。入城之后,清军勿要活口,无论官卒,无论投降与否,皆斩。入城之后,勿要滋扰百姓,一经发现,军法从事。”
“遵命。”
有一种叫“崇拜”的东西在士兵们的眼睛里闪烁。
晋王,战神也。
大争之世,对于一个处于弱势的小集团来说,没有什么比天降战神更重要的了。
这就注定了,擅长打仗的李定国在大西军中的地位于孙可望。
即使孙可望继承了张献忠的位置,手握张献忠敛来的金银,还搞起了营庄制度,在军队中也处于天然的弱势。
一个擅打仗,一个擅经营。
一个得军心,一个是国主。
悲剧,就从这开始。
城内。
失血过多的定南王孔有德,最后望了一眼聚集在榻前的妻妾们,招手唤来了最忠心的亲兵。“锁门,在外面放一把火把我烧了。”
“王爷,标下背着你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