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中,除了那已化为灰烬的鹿台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异象。
大雪掩天,遮掩了一切,万物萧条,正应此景。
昨夜宫中传来急报,帝辛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请了微子入殿,随后便传出来一方诏令。帝辛竞遣散了后宫女眷,各自打点金银,让其各回各处,整个朝歌皇宫之中,除了一应侍女之外,几乎都被送出了皇宫。
到了第二日,宫中金钟敲响,接连九声,这是国丧之音。文武百官整肃仪态,齐聚在九间殿外。邓婵玉、姜文焕二人披甲授剑,在大殿之外等候。
张吉利低调的站在一旁,与申公豹二人并肩而立。此刻使命官王贞开了殿门,拱手道:“诸位,大王已在殿中等候,还请诸位上殿觐见。”
群臣列队,入了大殿之中。上殿王座之上,帝辛正襟危坐,此刻正有一侍女在为其挽着长发。一头青丝,一夜之间竞成了白发,堂堂九州之主,天下至尊,此刻竞有几分苍老之态。
经过昨日之变,群臣心中忐忑,不敢有任何动静。
帝辛整肃仪冠,随后站起身来,问道:“怎不见姜文焕与邓婵玉两位爱卿?”
王贞躬身一拜,道:“启禀大王,这二人就在殿外等候,这就传二人卸甲上殿。”
帝辛摆了摆手,道:“无需卸甲,请其上殿。”
王贞领了旨意,去请这二人。
“罪臣姜文焕、邓婵玉,拜见大王。”
姜文焕身穿盔甲一身红袍,手中方天画载依旧沾染着血迹,横眉之中,点点星煞,见了帝辛之后,当即单膝下跪。
邓婵玉身后背着那轩辕剑,大步入了殿中,伏跪而下。
帝辛双眸之中亮起一线毫光,正道:“这才是吾大商好儿郎,赐座!”
随后殿前武士安排座椅,姜文焕还有几分踟蹰,可邓婵玉已坦然落座。
帝辛下了陈榻,走到了百官之中,声音之中透着疲惫苍茫之色,道:“父王遗诏在先,何罪之有。孤悔不晚矣,悔有负先王托付之重,悔有负仲父劳心之托。三日之后,孤会下罪己诏,大赦天下。”“大王圣明。”
文武百官尽在此刻躬身作揖。
帝辛道:“有劳长兄,替孤王宣读昨夜所拟诏书。”
微子点了点头,持节上了殿前。
“冀州候苏护,领先王懿旨,兵谏朝歌,立天地义节之表,今以死明志,当犒玉京。着苏护忠勇侯谥号,列于宗庙之上,以国丧之礼发丧冀州,大赦冀州三年免纳税缴贡之礼。”
微子说出这一番话,那双眼之中泪光隐约,或许他等这一日太久了,
群臣闻言,无不是惊喜万分,看来昨夜之变,这位大王似在一夜之间幡然悔悟。
“东伯候姜文焕上前。”
听到微子诏令,姜文焕当即起身,拱手行礼。
“东伯候姜文焕,勤王保驾,斩杀妖邪,以正中宫。今承宗庙社稷之重,赐号鲁州王,坐镇鲁地,上临三关。”
姜文焕单膝跪地,道:“臣领旨。”
微子点了点头,将姜文焕扶了起来,道:“吾与大王相商,天下发丧一载,大赦天下三年。这一载时间,你还需在京城替大王持丧,姜后、你父亲,以及这满朝冤魂,还需你这泰山王为他们正其大典,建忠烈祠。”
姜文焕岂能不明白这其中之重,帝辛许他封王之权,居于封地,可称一国。
如今代人皇行权,大赦天下,不仅姜皇后、他父亲可以得正统,就连那些枉死冤魂,也能伸张。姜文焕躬身一拜,握着那方天画戟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仇怨伸张之后的感怀。
微子拍了拍姜文焕的肩膀,来到了邓婵玉近前。
“你就是邓元帅之女邓婵玉?”
微子毫不掩饰眼神之中的赞许之意,道:“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吾大商第一女将!”邓婵玉拱手行礼,道:“君侯谬赞。”
微子点了点头,道:“你父亲邓九公是封疆大吏,镇守边关多年,今举策从游魂关兵进朝歌,以肃乾坤之纲常,实乃忠军之典范。”
邓婵玉抱拳道:“禅玉岂敢居功,此为冒死之罪,然大王仁慈,今宫中妖氛荡尽,吾辈虽死无憾。”微子道:“今天下烽烟四起,还需邓将军这样的肱骨坐镇一方。吾与大王商议,欲典你为王侯。”王侯?
听到这个字眼,邓婵玉稍显疑惑,要说姜文焕奉为一方王侯,也是情有可原。
她不过三山关一个大将,岂能得此殊荣,这爵位加身,甚至权柄还在其父亲邓九公之上。
此刻申公豹持玉节出班,道:“大废大立,邓将军神武朝野上下可见,尧舜禅让为天下民典,邓将军这王侯之名,也是为吾大商开新天之颜。”
群臣皆在此刻附议。
张吉利正在闭目养神,此刻心中似有感悟,这紫薇之气垂相,莫不是就是指的邓婵玉有成一方王侯之相?
微子道:“上蒙祖宗社稷,下至百姓臣公,今列位三司,典正朝律,赐泰山王,太女之姓,昭临上宫,行三番王权,节制天下兵马。”
帝乙之前便是文丁,文丁也作太丁,这太女之姓便有一线人皇正统在其中,就算是殷郊与殷洪见了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