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风平静的看着陈大强:“我爸在这里,所以我不想说太多,你们先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吃饭,你不就是要一个交代嘛,没事,等我吃完饭去你家给你一个交代。”
陈大强脸色一变,抬起手指指着陈大国:“陈大国,这就是你养的儿子,目无尊长,现在还威胁我了?你养的什么东西。”
陈东风眼底戾气横生,猛然站起身。
只是没等他开口说话,陈大强和陈建辉父子就背后就一人挨了一拐杖,打得两人一个踉跄。
“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咬人的狗就该杀,今天东风不杀我都要杀,滚。”
动手的人是陈东风的爷爷,陈清河。
陈东风一直都很奇怪一件事,他爷爷也好,奶奶也好,这些同龄人的名字都非常好听,还非常有诗意。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和他这一辈,那就是一个比一个难听,一点文化都体现不出来。
什么刚了,强了,军了,国了,听起来就是个土包子。
就在陈东风走神的时候,他看着瘸了一只腿的爷爷脸色骤然一变,提起凳子就要砸向陈大强。
好在许红豆在陈清河出现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陈东风,这才及时出手拦下了陈东风。
“你干什么,放下凳子,这日子是不是不过了?”
陈东风气喘如牛,眼神通红的盯着许红豆,粗声粗气的说道:“放手,我今天就要废了陈建辉父子。”
“陈东风,放下!”
“东风,你干什么!”
陈清河和陈大强同时色变,开口呵斥陈东风。
而陈大强父子此刻也已经灰溜溜走了。
陈东风这才深吸一口气坐下,端起酒碗直接闷了一大口。
看见陈清河的瘸腿,也是让陈东风想起了一件愤怒的往事。
半年前,陈大强在家偷摸焊矿山上的零件,为了省电费,他直接偷电焊接。
这就导致收电费的李文忠发现账目不对,到处排查之下发现了陈大强偷电。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补完钱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收电费的李文忠不是下树村的人,而是一条公路相隔的上树村村民。
李文忠上门讨要电费的时候,陈大强不仅不给,还把李文忠推搡了摔倒,陈建辉更是叫嚣着要打断这人的腿。
李文忠也不还手,起身就走。
陈大强父子以为李文忠怕了,更是趾高气扬。
不过这个时代的民风可是极其彪悍,村民又团结。
李文忠回村一说陈大强偷电打人的事情,整个上树村的人直接暴动,提着火把、锄头、镰刀就一窝蜂的朝着陈家袭来。
陈东风没在家,还在河边摸鱼,远远就看到一条蜿蜒的火龙汇聚到他家。
等他赶回家,陈清河的腿已经被人打断一只,他父亲陈大国也被乱中锤了两拳,窗户也被砸得稀烂。
事情过程很简单,上树村的人来得快,也走得快。
李文忠带着人上门要打陈大强父子,陈清河这个父亲出面相拦,被李文忠的大哥打断了腿,陈大国为了护住陈清河,也被人打了黑拳。
反倒是陈大强陈建辉父子,毫发无损。
因为在早在别人打上门的时候两父子就直接翻墙跑路,深夜才悄悄回来。
这个时代野蛮生长,又是群体事件,上树村的人打了人也是直接回家睡觉,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陈东风回到家见到这一幕也是发了疯,卸下一米长的闸刀就往上树村追去,还是许红豆和他母亲王桂香死死的抱住他,由他赶过来的小叔最后把他捆起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不过陈东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会这样收手。
第二天,他装作恢复理智的样子骗许红豆解开绳子,也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天。
第三天,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提起闸刀就杀到上树村。
不过上树村的人应该是听到陈东风发疯,打人砸窗的几个人通通跑路不在家,让陈东风没有能够报仇。
不过陈东风依旧没有放弃,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就背着大刀在上树村转悠,人人见其色变。
最后还是在派出所来人的情况下,陈东风这才退了回来。
陈清河经此一事对陈大强也是有些心灰意冷,没有了那么亲近,反而是对陈东风这个与他年轻时候性格很像的孙子越来越好,山上摘到点什么野菜野果都是直接给陈东风家里。
但又从不在陈东风家里吃饭。
按他的意思,要养也是儿子养,哪有在孙子家吃饭的道理。
只是好景不长,过了半年陈清河的腿脚才刚恢复,出门遛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晚上就走了。
陈东风和陈清河的感情一般,但他可是亲眼看见父亲陈大国哭得有多伤心,快五十岁的人,哭到崩溃。
以前的他还不能理解父亲陈大国,毕竟陈清河这么大的年龄,在农村也是喜丧。
直到父亲陈大国去世,他如遭雷击,他那时才懂陈大国的感受。
那可是至情至爱的人离开,从此阴阳两隔,那种感觉,如同一个人沉没在湖底一样,让人窒息到崩溃。
“爷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