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听着母亲这般说,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母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林噙霜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不是我们,而是你。”
“我和你三哥,这次被打的不轻,行动不便。”
“特别是你三哥,他直接参与到了讨论立储之事中,一旦朝廷抄家,他首当其冲,朝廷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墨儿,以后的事情,你要自己多做打算了。”
“这次溜出府中后,你把产业卖了,银子藏好。”
“然后你就在京中找个隐蔽之处躲起来,若是盛家幸免于难,一切好说,若是盛家真的被抄家了,那你就在京中藏个半年,等半年之后风声过了,离开京师,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听到这里,盛墨兰很是不舍说道。
“小娘,那你怎么办啊。”
林噙霜轻抚了一下盛墨兰的面庞说道。
“我都这个年纪了,没什么遗憾的。”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
“听我的,准备好了就悄悄的走,不要有任何风吹草动。”
不得不说,虽然林噙霜这个人心地恶毒,但是对自己的儿女,却是有慈爱之心的。
只不过她们母女的幸福,却是建立在别人的血泪之上。
此时的林噙霜心里清楚,自己和儿子都很难逃过这一难了,能保住自己的女儿,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当年的林家被抄家也是如此,男丁们目标太大,最后只有林噙霜逃了出来。
就在林噙霜嘱咐女儿之时,乾清宫偏殿之中,盛弘双眼通红,一脸憔悴之色。
自从昨天傍晚被内侍带到偏殿后,盛弘心中惶恐不安,一夜未眠,心力交瘁。
他心里清楚,陛下如此对待自己,肯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
但盛弘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盛弘心里惊慌之时,殿门缓缓被推开,天佑帝龙行虎步来到了殿中。
盛弘赶忙迎上去行了一礼。
“承直郎盛弘参见陛下。”
天佑帝没有搭理盛弘,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盛弘见状也只能是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此时殿中的气氛凝重之极,让盛弘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沉闷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了。
天佑帝一脸玩味打量了盛弘一眼,而后淡然说道。
“盛卿,昨晚睡得安否?
盛弘赶忙说道。
“臣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沉思己过。”
天佑帝听后气定神闲说道。
“沉思己过,好,那你说一说,你的过错在何处。”
盛弘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微臣愚昧,无圣人三省己身之德行,还请陛下降罪。”
天佑帝冷笑一声说道。
“好好好,说来说去,盛卿想必心里还觉得委屈,认为自己并无过程,却被关在偏殿整整一夜。”“也罢,若不明示你之过失,朕谅你也不服气。”
“从朕继位之后,朝臣们便有让朕稳固国本,早立储君的想法。”
“这几年来,朕一直都在思考,诸皇子中,谁能担当重任,继承大统。”
“国无储君,如失栋梁,朕为此夜不能寐。”
“却不曾想,你家三子长枫,倒是早有定论,在青楼与人高谈阔论。”
“席间他说道皇长子名正言顺,早就该立为储君,陛下如此犹豫不决,怕是早晚必生祸端。”“盛卿,朕来问你,朕若不立皇长子为储君,能生出什么祸端啊。”
一听这话,盛弘整个人都麻了。
好家伙,盛弘自问自己从金榜题名一直到今天,在仕途之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才让自己一步步从扬州到了京师。
可自己儿子倒好,说话做事丝毫不知收敛,居然连这种犯忌讳的话都敢说,还传到了陛下耳中。还生出什么祸端,能生出什么祸端啊。
纵观华夏历史,有李唐一朝,玄武门继承制可谓是贯穿了大唐的皇位继承。
李世民当然是千古一帝,文治武功都是独一份的。
但他同样也给儿孙们开了一个坏头儿。
后来魏王李泰与李承乾不死不休,最后双双造反,便宜了晋王李治。
这也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有唐一朝,宫变可谓是屡见不鲜。
从神龙政变武则天下台,再到李隆基诛杀韦后以及太平公主。
再然后是太子李亨上位,把李隆基封为太上皇。
如今的大夏,天佑帝上位之路也是通过宫变,他本身并非嫡长。
也正因如此,天佑帝非常忌讳这些。
盛长枫的一番话,可谓是在天佑帝的雷区疯狂蹦迪。
此时的盛弘也不敢辩解什么,只能是拼命磕头求饶。
“都是臣教子无方,陛下恕罪,臣今后一定大力鞭笞,绝不让他再胡言乱语,求陛下开恩啊。”天佑帝淡然说道。
“现在才知道教子无方,未免有些晚了。”
“看你家小郎君这番言辞,想来你也是个喜好攀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