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着,一道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唐三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一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紫极魔瞳的金色光芒瞬间黯淡。房内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唐三的瞳孔在看清房内景象的瞬间骤然收缩成针芒。
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灰黑色的昊天宗劲装已被鲜血浸透,正是他苦苦寻找的五长老、七长老,还有御之一族的牛皋。
七长老圆睁的双目里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愕,五长老的右手保持着握锤的姿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牛皋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边缘,还残留着赤色的魂力灼烧痕迹。
“长老”
唐三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踉跄着上前,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两年在吴天宗的日子涌上心头一一七长老虽然暴躁,却总在他修炼乱披风锤法时偷偷送来伤药;五长老看似严厉,却会在寒夜为他掖好被角。
魂师大赛这些天,正是这两道身影像磐石般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武魂殿那些隐晦的杀意。可现在,这些温暖的记忆都随着眼前的血色凝固了。
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唐三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不能哭,作为昊天宗的少宗主,现在又是昊天宗复出的时间,门外还有昊天宗和蓝电霸王宗的弟子,他必须撑住。
可当指尖触碰到五长老冰冷的皮肤时,那点可怜的自制力瞬间崩塌。
“谁. ..是谁干的”
唐三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尸体上狰狞的伤口。
突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一一七长老的左肩空空如也,五长老的后腰处有明显的挖取痕迹,牛皋的右腿处更是残留着被剥离魂骨的血洞。
魂骨被挖走了!这个认知像冰锥般刺入脑海,唐三的呼吸骤然急促。
能在短时间内斩杀两位封号斗罗和一共魂斗罗,这绝非普通的魂师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张宣纸映入眼帘。
它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恰好落在七长老摊开的手掌旁。
唐三颤抖着捡起宣纸,紫极魔瞳瞬间锁定上面的字迹。
那字迹狂放不羁,带着一股脾睨天下的傲气,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写字人嘴角的冷笑:
“唐三又见面了,这次看你身边的人又可以活下来几个。”
“沈炼!”
这两个字像惊雷般在客房炸响,唐三猛地将宣纸攥成碎片,指缝间渗出鲜血。
虽然唐三从未见过沈炼的笔迹,但看着这阴狠的语气,这精准戳中他痛处的挑衅,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两年前,星斗大森林的画面和在史莱克学院的画面突然冲破记忆的闸门一一小舞献祭时绝望的眼神,父亲唐吴的断手断脚,还有沈炼那带着嘲讽的冷笑。
唐三以为回到吴天宗就能找到庇护,就能慢慢抚平伤痛,可这个噩梦般的男人,居然又一次找上门来!“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你!”
唐三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插入凌乱的发丝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吴天锤在他掌心剧烈震颤,黑色的魂环疯狂闪烁,整个客房的家具都在魂力冲击下发出呻吟。在吴天宗的这两年,是他失去小舞和父亲唐昊还有老师玉小刚后最安稳的日子。
大伯唐啸的关怀,长老们的呵护,让他几乎忘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可沈炼的出现,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硬生生将他结痂的伤口再次剖开。
“啊一!”
唐三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蓝银草突然从地底爆发,将整个客房缠绕成蓝绿色的囚笼。他的双瞳泛起猩红,背后的蝠翼魂骨猛地展开,尖锐的骨刺刺破了衣袍。
“沈炼. ..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血与泪的重量。
窗外的月光恰好照进客房,照亮了唐三脸上混合着泪水与恨意的表情,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抹近乎疯狂的决绝。
隔壁房间的昊天宗弟子闻声冲来,却被蓝银草形成的草墙挡在门外。
他们只能听见里面传来重物碎裂的声响,还有唐三那如同困兽般的悲鸣,每一声都让人心头发颤。夜色渐深,武魂城的万家灯火在房内的血腥气中显得格外讽刺。
嘶吼声渐渐平息,客房里只剩下唐三粗重的喘息。
蓝银草构成的囚笼缓缓褪去,露出满地狼藉。
唐三瘫坐在血泊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板上的血痕,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
要是当初在昊天宗,自己没有把沈炼的事告诉大伯和长老们,是不是五长老和七长老就不会出事?唐三想起两年前在宗门大殿的场景一一自己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和大伯唐啸和几位长老讲述了自己父亲死在了沈炼手中。
当时七长老气得砸碎了祖传的香炉,五长老对着自己说道:
“少宗主放心,只要那贼子敢露面,老夫定要让他尝尝吴天锤的厉害。”
原来从那时起,两位长老就已将除掉沈炼当成了必须完成的使命。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