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舒面上笑意不减,“抢你球是真的,对你说的话也是真心的。"语罢,扬马离去。
谢廷玉驱马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袁望舒使绊子?”王兰之颔首,直言道:“刚刚骂你来着。”“哦?“谢廷玉看向袁望舒,后者回以一笑,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神情。崔元瑛的状态逐渐上升,连中两球,与袁望舒一队拉近比分差距。比赛进行到上半场最后一球时,半空中突现一只木雕做的老鹰,这便是木鸢。
“快看,是木鸢!”
“射中可加五分!”
这种其实叫做飞骑靶,会空中浮动,飘忽不定,考察娘子们的仰射功夫。两枚突如其来的石子击中踏月雅的双目。那骏马顿时惊嘶人立,发狂般扭动身躯。谢廷玉整个人被甩得悬空,全靠双腿紧夹马腹,一手死死攥住缰绳才没坠落。
袁望舒趁机夺球入门,反手一箭射中木鸢左翼。“上半场结束。袁望舒一队暂时领先。中场休整一刻钟。"裁判高呼。现如今场上比分,以袁望舒一马当先,紧接着是谢廷玉这支队伍,其他娘子们则被远远甩在后头。
谢廷玉翻身下马,候着的侍从赶紧递过来沾了水的帕子。她细细擦拭额间的汗,眼睛看着远处倒地的木鸢,不知在想什么。王兰之靠过来,皱眉看向她:“我刚刚看你的马突然发狂,肯定是袁望舒搞的鬼,她向来很会做这些小动作。”
谢廷玉抬手摸摸踏月雅的鬃毛:“确实,她用石子打我马的眼睛。”一指场中的木鸢,“我今日来的急,没问清楚。这个木鸢,是射中任何部位都能得一样的分?”
王兰之摇头:“非也,射中双目,得二十分,这是最高分。”谢廷玉拿脸颊一贴踏月雅的额心,温声宽慰,“好孩子,我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待会看我怎么为你讨回个说法,好吗?”踏月雅亲昵地屈腿轻跪半步,头颅埋进她怀中蹭了蹭,以示回应。崔元瑛在一旁提议道:“她如此不讲道义,处处使小花招,我说你们两个也别忍,做什么正人淑女。”
谢廷玉颔首:“你这话说得正合我心意。“她招手,崔元瑛立即会意附耳过去,王兰之见状也凑过来听一耳朵。
“休整结束,比赛开始。"裁判令旗落下。袁望舒坐在马上,看着前方并辔而立的三个人,莫名觉得有些寒意上身。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便立刻投入到比赛当中。她再一次抢先夺得先机时,王兰之已拍马杀到。两根月杖纠缠相抵,崔元瑛突然斜刺里杀出,彩球如黏在她杖上般灵巧转运。
崔元瑛眼角瞥到那人身影,一杖送过去。
谢廷玉接球刹那,忽而回首朝袁望舒勾唇一笑,手腕一转,只见其那么一挥一一
“咻!”
彩球直扑袁望舒面门。耳边是炸开的风呼啸声,袁望舒被打得猝不及防。寻常马球都是传给队友,这般往对手脸上招呼的,当真是闻所未闻。袁望舒瞳孔骤缩,没曾想这球的速度快到如同闪电一般,令她如此反应不及。她偏头急闪,仍被球边刮擦脸颊,顿时火辣辣一片。一旁的王兰之已凌空截球,一个背身击地传球。谢廷玉月杖轻挑,彩球应声入网。紧接着挽弓如月,箭矢“叮"地钉在悬靶正中央。很漂亮的三人围剿之计。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这三人全然不顾旁人,专挑袁望舒身上招呼。同队和其她娘子都看出门道,想接球却又不知从而下手。如此五个回合,袁望舒脸上已多了数道擦伤。这哪里是打马球,分明是拿她的脸当靶子打。
袁望舒的脸色由白转红转青,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要不算把人从马上打下来,这种程度的配合顶多算战术精妙罢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挑错都没地方挑。
比赛进入白热化,谢廷玉策马逼近袁望舒,两人几乎马腹相贴:“听说你在背后骂我?被打的滋味好受吗?”
袁望舒被打得狼狈,现如今鬓发散乱。她阴测测地看向谢廷玉:“你又得意什么?比赛胜负未分……“话音未落,她突然抡起月杖,故技重施,往踏月雅的腹部袭去。
谢廷玉见机甚快一挡,直接将袁望舒的月杖一勾,奋力一甩,将其凌空挑飞。
袁望舒虎口一麻,待回神时,手中的月杖已然不见,身后已传来彩球入洞的喝彩声。
谢廷玉勒马回旋,对她神情温和地晃晃手。袁望舒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她深吸一口气,挥手向裁判示意,阴沉着脸将月杖捡回,看着谢廷玉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崔元瑛:“我怎么觉得袁望舒气得想要对你下狠手了。”谢廷玉:“阿……真的假的……肚量这么小。”王兰之:“她怎敢当着桓将军的面做这种事,脸面名声都不要了吗?”三人的配合渐入佳境,从最初的生疏到如今的默契,攻势如潮,转眼已将比分拉近,只差五分。
袁望舒彻底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冲撞而来,铆足劲将鞠球从谢廷玉的手中抢来。一记狠击入门后,拉弓对准一一
箭矢破空声与场边惊呼声同时炸响。
谢廷玉偏头一闪,箭簇擦着鼻尖掠过。
袁望舒皮笑肉不笑:“抱歉,手滑了。”
谢廷玉只是瞥去一个眼神,便策马重回战局。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毫不在意,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