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随意找了个由头:“时候不早了,哥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今夜过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的。”秦骁步伐微侧,站在了拱门正中央,挡住她的身影。
别枝没想到他这么难应付,耐着性子:“还有什么事情?”
秦骁等候在此,是有正事的。
他敛下心中的情绪,道:“我和爹商量了下,已经委屈了你多年,如今再也不能够委屈你,七日后,秦家会邀请京中世家,对外宣告你便是秦家二姑娘。”
别枝愕然:“……”
这件事,没有人跟她说过啊!
若真的对外宣告了她的身份,三个月后她还怎么脱身?
以后她还要不要在京中走动了?
别枝的惊讶做不了假,她是真的被惊到了,下意识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你不想?”秦骁眸中浮起一丝疑惑。
“不是。”别枝回过神来,硬生生地道:“就是怕铺张浪费,不太好。”
少女清透杏眸滴溜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中一点一点地漾起担忧,秦骁嘴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漫不经心地道:“秦家别的不一定能给你,钱倒是有的。”
别枝:“……”
好大的口气!
既然不缺钱,能不能给她一万两?
她也想过上别的不一定有钱必然不缺的日子!
别枝也看明白秦家这是一定要办这场宴席,不由得她的心意,且秦沛柏并未提前告知她此事,而是由秦骁告知她,这葫芦中定然是卖着什么药。
思忖须臾,她眸色变了好几变,嘴上却道:“我听爹娘安排。”
夜里躺在榻上想了半天,别枝也想不通秦家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办这场宴席。
以京中百姓对秦家的关注,若是对外宣告秦家二姑娘就是她,三个月后她要寻什么理由卸下秦家二姑娘的头衔,又如何在京中自处。
“罢了罢了。”别枝拉起被衾盖住整张脸,“反正三个月后就走了。”
她是真的做好了离开闲云楼的打算。
扪心自问,闲云楼对自己并不差。
虽说老男人心情阴晴不定,有时派遣任务时也爱来回拉扯折磨人,然而给的酬劳很是丰盛,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只是— —
她不想一辈子都打打杀杀过活,更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别枝叹了口气,缓缓地拉下被衾,一双杏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也不知道寂然情况如何。
许是心中所想过多,别枝睡得并不好,一夜浅眠。
睁开眼眸已然是清晨朝暮时分。
除了秦夫人外,秦家其他人上朝的上朝,前往国子监的秦绾也一早坐上了马车离去,偌大的秦家府邸静谧无声。
别枝没有去打扰秦夫人,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徐闻澈搭上关系的事。
没等她想明白,就到了和秦绾约好的时辰。
别枝带着花朝出门,到永乐大道时,秦绾已然等候于集会前。
还没有下舆,别枝就瞧见伫立于秦绾身侧的男子,她眼睫微微颤了下。
肃王怎会在这儿?
昨日不是说不来吗?
隔着忡忡人影,四目相触的刹那,别枝默默地挪开了视线,就当做没看见。
“肃王殿下怎么会在此?”途径而过的行人诧异地问着同伴。
同伴眉梢微微挑起,意有所指地道:“你看看他旁边站着的是谁。”
女子闻言,踮起脚尖往书法集会的方向看了眼,眼眸倏地亮起,“我说呢,原来秦家姑娘也在。”
“可不是。”女子同伴掩嘴笑了声,时不时地侧眸看向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果然如传闻所言那般,只要秦家姑娘在的地方,肯定能够看到肃王殿下的身影。”
别枝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她知道他们俩青梅竹马感情好,没想到这么好!
那岂不是日后只要秦绾在的时候,肃王也都会在?
昨天还想着离活命阎王远点来着。
别枝觉得,重要的不是自己怕他而畏手畏脚,而是他时不时看来的目光都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看得她心慌,就好似躲藏于暗处之中观察着猎物的猎豹,猎物稍有动作他便会一跃而出,狠狠地咬住猎物的颈部动脉,一击毙命。
而她,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夏日炎炎,蝉鸣聒噪,别枝身子禁不住打了道寒颤。
秦绾也看到了别枝的身影,招了招手:“这儿,快过来。”
别枝回过神来,嘴角稍稍扯出一道笑意,她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很想当做没有看见肃王,可实际情况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她有模有样地学着花朝的动作,行了道礼:“见过王爷。”
秦家马车出现在永乐大道的刹那起,傅淮卿目光始终落在别枝的身上,自是看出她着意躲闪的视线,他不冷不热地颔首,眸光渐渐落向不远处的三两身影。
别枝松了口气,跟着秦绾往里走。
书法集会上人影憧憧,一条长街都悬挂着各书法大家书画,对此兴致缺缺的别枝跟在秦绾的身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