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的,到底是那传闻中的京中贵人,还是那个神秘的诚郡王?"萧燕回犹带着些怒气的扯了扯手帕喃喃自语。这同样是萧鹊仙的疑惑,毕竞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无论是诚郡王还是京中贵人都是没出现在今日赏花宴的,这样的改变多少让她心里不安。时间和地点都改变了,今日她若遇上梁二郎,二郎还会对自己一见倾心吗?眼风扫到身边的萧燕回,萧鹊仙心心中除了忐忑担忧外又添了一层郁愤:都是因为她不肯接受秦家那门婚事,使得自己如今身上还背着那么一个婚约。这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甩不脱呢,就非要这么贴着自己恶心自己。“你说有些人怎么就那么甩不脱呢?"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色身影,王珩皱着眉,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厌烦。
“不看吗?船上那舞快结束了。“在他对面的苏明月没有接这话茬,反而一心欣赏湖上琴舞。
但其实若真论起来,苏明月其人怕是要比船上那舞都更让人惊艳三分。他此时一身略显松垮的绣竹广袖长袍,整个人就那么斜斜的倚靠在青玉台上看着湖面,这懒洋洋的做派若让教授仪态的师傅来看,那是哪哪都不合规范的可这些动作在苏明月做来,却都只剩下明月落碧湖般绝顶绝顶风姿。这人五官俊雅,那一双眼又生的尤其好,顾盼间如春水潋滟,让人不知觉间就要沉泳其中,这真是一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
“苏明月,苏兄,我和你正经说话呢!"王珩曲指轻巧桌面,试图唤回一心听琴看舞的苏明月的注意力。
“我上次让梁二叫了春眠楼的姑娘一起游城就已经够明显了,哪知道梁家会那么没眼色,竟然还三番四次的把女儿推过来,这梁姑娘也是……你说有你明月公子在,她看上我哪儿了?她该看上你才是啊。”王珩虽然自觉自己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但他自己也得承认,他是全然不及苏明月温柔体贴的。
而大部分女子好似都更偏爱苏明月这款的,可怎么这次两人一同暂住梁家,惹上桃花债的人竞然是自己呢!
“这回雪姑娘的舞可称上品了,人家跳的辛苦你却一眼不看,简直是暴殄天物。"苏明月语气里满是你这种山猪真是品不了细糠的遗憾。“诚郡王怎么还没到?若非要等他,我早就走人了。"王珩站起身来:“懒得和那梁家女掰扯,我先走了,反正就是那点盐田的事,等诚郡王来了,你和他设也是一样的。”
“可别,"懒洋洋靠着的苏明月终于坐直了身体:“我和诚郡王要谈的是苏家与他的合作,你要谈的是王家的合作,怎么就一样了?”“按我说这些琐事让底下人交涉好就是了,偏偏他……“想到对方到底是个郡王,王珩口里的那个不识抬举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位到底是郡王,王兄还是静一静心为好,免得待会儿失礼。“苏明月看着王珩劝了一句。
以王珩本心来说,那么一个不清不楚的郡王,他还真瞧不太上。特别是此人到了封地之后行事怪诞,好好的郡王却竞然去贴他那血脉卑贱的母家一心行起了商贾之事,更是让人不耻。要不是被他误打误撞弄出了雪花盐,京中世家贵胄哪里还会有人记得有这么一位诚郡王。
但可恨就可恨在他们王家都已经首先递上了橄榄枝,他竞还拒了?家里也是奇怪,就这么一个郡王还那般给他面子,非要折腾自己亲自来这一趟江左。而让王珩更窝火的是,自己都亲自来了,拜贴也送上了,可诚郡王却压根没在王府接待他的意思。
一下想到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人,其实很可能也在看不起自己,王珩心中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期间又要面对梁家女不断的献殷勤,他的那股厌烦之气就更甚了,若非如此他今日也不会如此不给梁家面子,借一个舞姬让梁家女难看说曹操曹操到。
“梁二你给我让开。”门外梁皎皎的声音犹带怒气。“王珩,你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一个楼子里的舞姬来下我的脸?"话语里带着直白的质问。
“砰”,王珩一听到这质问,刚升起几丝反省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他一拳锤在桌上。
这女人竞真仗着她父亲太守的身份不依不饶起来,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自己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呢。
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眼看着就要闹起来了,另一边的苏明月却只微眯那双含情目,一副我劝也劝了,你不听我也只好乐的看戏的模样。“郡王殿下您这边请。"园子一处略显偏僻侧门外,梁管家恭敬的迎了一辆马车进门。
看着身边的这辆宽大奢华的马车,吴管家不由的在心里感慨,这位诚郡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性情古怪。
不然何以好好的正门不走要走偏僻没人的侧门,而且还特意强调主家不必出来迎接,只找个人引路就行。
不过想起家里那两位京中来的贵客也同样各有怪癖,这位管家心中又有几分释然:“大概贵人都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