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江道主的。四位修士眼角抽动:“好、好的……”
说完,祝寒走到船头,江潇见了她,淡如白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说我不想跟死剑痴一组,你昨天不是不同意吗,今天怎么又跟他换了。”祝寒单手撑在船头上,目光不着痕迹往人堆里看去:“昨天不止你一个人来找我啊,不满的人多说明我安排也许真的欠妥吧。”江潇似乎并不关系祝寒口中的旁人是谁,默默转过头去:“还以为你肯偏心我一次呢,师姐。”
师姐?
那四名修士听到江潇叫祝寒的称呼,大吃一惊。仙尊是炎国人,江道主是瀛洲国人,一个剑修一个灵媒,怎么能扯上这层关系?
南宫政仁倒是知道。
这层关系,得追溯到两百多年以前,整个修真界被三宗压迫得苦不堪言、暗无天日的时期了。
江潇实际年龄与祝寒差不多,已有三百来岁。虽出身于不同国家不同宗门,但两人当年师承同一人。也就是三宗之首苦度寺的方丈,阁夜大师。那时候,大小宗门都会将直系弟子送去苦度寺,美其名曰拜师修禅,其实只是送去当质子。这就是苦度寺当年的震慑力,整个修真界都屈服于其统治,哪怕是一国皇室,也得乖乖把皇子送去。
离火宫掌门不愿送长子,送去的便是当年十八岁的祝寒。两人就是那时认识的。
再加个当时还是皇子的炎武帝林玦,便是当年那批质子中唯三活下来的人。那时候,质子的处境也是天差地别。懂得生存之道的,就算日子不比从前,倒也算个安安稳稳。嫉恶如仇、放不下身段的,自然就被枪打出头鸟,以像效尤。
江潇是前者,林玦是后者。
祝寒不属于这两者,算是个例。
能让阁夜摒弃一众直系弟子,不在意身世背景将她当做接班人培养,甚至一度将部分权力下放给她,总觉得有朝一日能将她调教成完美的代言人,直到列前还这么认为。
只是这段过往已很少有人知晓。
可能是觉得曾经做过苦度寺的内定继承人对仙尊来讲不是件光彩的事,史书上都默契地不予记载。
毕竞虽不是自愿,她也是确实为苦度寺做过实事的。巳时准点,十二艘浮空艇船桨开始摆动,缓缓上升启程。三洲五国中,以中洲陆地面积最大,占据了整个昆天域陆地的一大半。中洲三国炎国、南疆国、辉月国中,又以炎国疆土最广阔,逐月岛就位于炎国疆士范围之内。
福孝山位于炎国与南疆国交界之处,乘坐浮空艇前往约莫需要两个时辰。祝寒本可以自己游神御气过去,要快上许多,但她刚好有事想找江潇聊聊,便来了船上。还未和江潇说两句话,那四名年轻修士就面带崇拜小心翼翼地朝她靠了过来。
前两日祝寒以一敌百的余热在上还未过去,这两天逐月岛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祝寒,人气太高也会带来苦恼。
四人中那两名年轻剑修支支吾吾问她能不能讨教点剑道上的问题,祝寒自然不能对求知若渴的年轻人回以拒绝。
于是一时半会儿,她也没和江潇说得上话。江潇也没进船舱,一个人默默在船头吹风。年轻修士们都觉得,江道主就像个幽灵,皮肤白,衣服白,不爱说话,灵媒又是小众派系,她仿佛没有实体般存在感微弱。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她与众人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而且一定是一道铜墙铁壁般的屏障。
比方说她经常听不到别人叫她,哪怕凑在她耳边大喊她的名字,她也足足需要好几秒才转过头,问一句“你刚刚是在叫我吗”。就算是在她旁边聊昆天域最劲爆的八卦,她也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见她与岛上其他宗师有什么交流一一除了和她认识很久的月奚。所以对江道主的印象就成了一个淡淡的活死人,绝大多数情况是死的,遇到月奚偶尔会活一下。
一名年轻修士拿出早上在膳房买的包子啃了一口,另一人瞧见了,问道:“怎么买了四个包子,你吃得完吗?”
那人咂咂嘴:“害,膳房最近杀了不少猪和牛,快到过年了,急着把这些肉处理完,包子以前一株钱卖两个,现在翻了倍,一株卖四个。”“还有这好事?”
“是啊,一看你就不怎么在膳房吃,这几天所有菜都在降价。”那人话音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感觉靠在船头,很是隔着一段距离的江道主似乎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一定是错觉。
有人死在她旁边都不一定注意得到的江道主怎么可能对他们柴米油盐的对话内容感兴趣嘛。
祝寒这边终于结束,她微微用眼神示意江潇,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船舱。刚落座于桌前,祝寒就拿出一张今早刚刊登出来的告示,神情凝重,唇齿轻启。
“不太好……
江潇总是平展的眉头竟拢了拢:“不会是……祝寒将这则《矿庄日况》摊开摆在江潇面前,一条直线坡度向下,绿色格外扎眼。
“如你所料,今年史低。”
矿石,在昆天域是流通量较大的一类货物,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平民还是富人,用到的地方都不少。
譬如结亲聘礼,有需置办玉石首饰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