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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严丝合缝的繁复衣襟也因他的动作有些松散,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姜雪卿如遭烫伤般移开视线,垂首不敢看烬归雪的表情。
“额,圣君,”她绞尽脑汁,“我睡相向来不是太好,若有冒犯——”
“发现了。”
烬归雪轻笑一声,将她打断:“抱得那般紧,险些将我勒伤。”
姜雪卿:“……”
神啊,杀了她吧。
她都二十三岁了,又不是还没断奶,难道要和烬归雪解释自己是因为梦见母亲了吗??
即便在昏暗中,烬归雪的视线也精准投放在姜雪卿身上。
自然不会错过,女子白得晃眼的肌肤逐渐涌上绯红,仿若月下盛放的娇艳海棠。
他移开视线,按住了自己愈发躁动不安的影子。
“……所以,你见到她了?”
姜雪卿猛然抬头,满面惊讶:“谁?”
她顿了顿,神情有些恍惚:“你……你知道我的梦?”
烬归雪调整姿势,又回到了一贯清圣孤冷的模样。
“不知,”他理平衣襟,云淡风轻道,“但你的神识被召走时,她知会我了。”
姜雪卿张了张嘴:“所以,那人当真是云笈步天斋之主,明镜?”
烬归雪被她问得一顿,俄顷,忽然一声低笑:“……不愧是你。”
他早有预料姜雪卿不会轻易相信明镜,却不想对方当真谨慎到这等地步。
“不错,那正是明镜。”
烬归雪给出肯定答复:“世间能运用此召神之术者不过寥寥,明镜是此中翘楚。”
姜雪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若真是斋主明镜,那所谓执灯之人又是何意?
还有那盏灯……离开梦境后,还会存在么?
它究竟是某种暗示,还是世间真实存在之物?所谓“灯芯”,又是什么,该去何处寻找??
诸多疑问相互纠缠,仿佛被小猫拨乱的毛线团,教人找不出个头绪。
许是看出她面上纠结,烬归雪思索片刻,缓声开口:“数月前,明镜夜观星象,曾为世间降下一句天机谶言——‘逢祟之世,执灯破夜’。”
姜雪卿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关键:“前半句我记得裴州牧曾提及,是说此世受祟邪所扰,但后半句又是何意?”
烬归雪微微摇头:“无人知晓。”
他并不在意这些,连这句谶言也是出行时偶然听闻,似乎在五圣仙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传说明镜斋主轻易不观星,一观便知前后三千年。”
姜雪卿有些失落地感慨道:“未曾想我有生之年,也能见她一面。”
前世她受困太清山,对于很多名扬修界的人物的了解仅仅止于耳闻,不像几位师兄,常能下山历练交游,见闻广博。
如今重生了,也是为了治病绕着烬归雪一人打转,如今还是初次与前世听闻过的修界名人见面。
但显然,这对于她来说,并非一次理想的会面。
姜雪卿轻叹一声:“圣君也见过明镜斋主吗?”
原著话本对烬归雪的描述极少,除却他为了毁灭世界所做出的努力外,没有半点多余着墨。
所以姜雪卿还挺好奇的,心中只有毁灭世界的恒华圣君,又会将生而无相的明镜斋主看做哪位眷恋之人呢?
“从未,”烬归雪垂眸,“不需要。”
他生而孤独,在这世间本无牵挂。
若真有一日需与明镜相见,除却他的计划成功施行外,烬归雪不做他想。
姜雪卿心道“果然如此”,完美符合了她心中对烬归雪的一些刻板印象。
“……罢了。”
姜雪卿甩甩头,振奋精神,披衣起身。
烬归雪仰头看她:“去做什么?”
姜雪卿为自己捏了个洁净术,闻言稍稍侧头,似乎有些意外他为何会开口询问。
“唔,我想去揽月宗休憩的据点看看,”她思索道,“我想过了,仅是两碗汤剂,并不能证明蛊虫乃是经由揽月宗之手,亦有可能是归一天污染了水源。”
更何况,医修向来受各路修士推崇,在少元界地位很高。
揽月宗虽然规模不大,比不上玄稷仙都的济世谷,却也称得上御明仙都有名有姓的医道仙宗了。
姜雪卿实在不愿相信,揽月宗会放弃而今取得的名望地位,对玄门百家倒戈相向。
烬归雪点点头,见她裹好披风,便起身广袖一振,二人周遭环境瞬变。
横生的灌木枝桠由四面八方挤占而来,姜雪卿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又被烬归雪一把按住:“别动。”
姜雪卿满眼疑惑,正待开口,却闻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大师兄,那位今日有消息吗?”
这个声音,姜雪卿不久前才听过,是那名揽月宗弟子,顾影。
“没有,”属于揽月宗大师兄孟则的声音跟着响起,“我午后问过宗主,他也联系不上那位。”
顾影叹了口气,声音很是焦虑:“箭已上弦,我们举阖宗之力配合行事,归一天就这般说弃便弃了?那揽月宗怎么办……”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