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男人扣在怀中,无法呼救,后面会发生什么仿佛显而易见。王令淑急得浑身渗出一层冷汗,身体战栗不已,生理性的泪水也不由自主滑落。滚烫的泪水落在对方虎口处。
对方似乎被烫了一下,稍微松了几分,王令淑张口狠狠咬在他手上。她口中都溢满了腥甜的血气,对方却只是闷哼一声,反而更用力掐住了她的下颌。有那么一瞬间,王令淑感觉他的手是想要往下一一用力掐断她的脖颈。
这种直觉令王令淑连贸然动作都有些不敢,她短暂僵着,脑海有些发白。恐惧间,冰冷的发丝垂入她的颈窝,对方潮湿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侧脸。幽暗中的视线如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舐上她周身每一寸。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令淑听见他低低笑了声,愉悦道:“阿俏,重新见到我怎么不笑一笑?”他笑得王令淑浑身发冷,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当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见过面。他为什么要像是个熟人一样,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对方一定是个疯子,一定是个疯子。
王令淑恐惧更甚。
如果对方图财图色,尚且可以商量,但疯子根本没办法交流!她急得顾不上还没想好的应对之策,开始剧烈挣扎,连踢带瑞半点不客气。可对方似乎对她的路数很熟稔,总是能精准预判,轻而易举捉住她乱动的大腿。
男人语调从容沉稳,像是在哄闹脾气的情人:“别闹。”王令淑气得咬唇。
对方修长的手指往内,抵住不让她咬。他似乎对轻薄没太大的兴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低头贴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温声言语。“说好了生同衾死同穴,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爽约,对不对?”
“好阿俏,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能抛下我。但你惯来不听话,想要与我胡闹一阵也无妨,我就自己来与你见面,不会叫你失望。”“怎么不笑?笑一下。”
对方攥她下颌的手用力,手指掐着她的颊肉,迫使她唇角被硬生生扯起。王令淑笑不出来。
她拼命挣扎,但身体却被他控制得死死的,用不上力。唇边被迫拽起的笑容令她感到羞耻,气得狠狠咬他,咬得满口都是黏稠腥甜的鲜血,对方都不松手没办法,她用气声哼哼:“松开……”
对方掐她脸颊的手松了手,拍拍她的侧脸,松手掐住她的后脖颈。王令淑终于有了主动性,她转过身来,想要看一看此人到底是谁。但是她本就待在桂花树荫里,对方又背着光,她看不起他的面容。只能看出对方修长的身影。
这般身量的,她当真不认识。虽说世家子弟大多仪表堂堂、身量挺拔,气度身姿更不会差到那里去,但是对比眼前人,却当真是远远不及。若是见过,她绝对不会忘记。
就像她化成灰也不会忘记崔三郎的身姿面容气度一般。男人此刻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在黑暗中,只是无声瞧着她。视线晦涩又阴郁,仿佛是蛛丝般,千丝万缕不断绝。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令淑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在等她对他说话。她努力镇静道:“你想要什么?钱财权势我都可以许诺你,你既然知道我是王十一娘,便知道我说能给你什么便当当真能给,并非哄骗于你。”王令淑也没撒谎。
不说王家根基深厚,但伯父在朝中大权独揽这一条,就能呼风唤雨取之不尽。而她王十一娘又是伯父和父亲最珍爱的晚辈,整个京都都可为证,自然能许下这样的重诺。
但对方的视线,陡然变得微妙了几分。
似乎是惊异,又似乎是失望,总之说不清道不明,但疹得王令淑手脚冰凉。有那么一瞬间,那种对方会毫不犹豫掐断她的脖子的感觉又来了。终于,对方松了拎她后脖颈的手,冷声道:“你不认识我?”“郎君……姓甚名谁?"王令淑见他没有杀自己,也没有轻薄的意思,迅速便镇静了下来,开始试图弄清楚他是谁,要做些什么,“我应当认识你吗?”谢凛在黑暗中无声打量她。
十六岁的王令淑,双眸灵动无畏,面颊青涩美丽。她当真忘了。
换做是二十四岁的王令淑,即便换成了现在的模样,看到他的眼神也绝不会是这样。可她凭什么忘记?凭什么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仅靠着一死就能勾销?
她凭什么不记得?
她凭什么是十六岁不认识他的王令淑?
她凭什么不如上辈子那样看着他?
“阿俏,你装得不好。“谢凛双眸漫上浓雾,微微轻笑着伸手抚她的鬓发,好似情人之间的絮语般揭穿她,“上辈子,你没有去菊园耽搁。装作不认识我,我也不会……”
少女讶异看着他。
好半天,她认真道:“郎君,你是不是……谢凛面无表情,阴沉盯着她。她在他冰冷刺骨的视线下打了个冷噤,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脸上却仍是那副表情,觉得他一定是脑子坏了。两人间沉默下来。
王令淑仍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敢再贸然言语。她从未见过这般莫名的人,挟持她,既不图钱权又不图美色……但是要命的是,他似乎真的图她的性命。导致她为了性命,眼下能说话了也不敢贸然呼救。王令淑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一个猜测,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