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能哄开心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吃这套了。
还说他往她心口捅刀子。
说她想要的,不需要他给。
蔺檀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和薄怒,“棠棠,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
呵。
谢郁棠勾了勾手指,蔺檀眼前一亮。
终于是要跟他服软了。
蔺檀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躬身靠近,只听谢郁棠贴着他耳朵,一字一句道——
“本宫要,送你一份大礼。”
身后一声惊呼,一只花盆从二楼掉了下来,正对着楼下一个年轻女子头上砸去。
蔺檀还没来得及反应,谢郁棠突然给他后背来了一掌,蔺檀猝不及防,惯性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将那湖蓝衣裙的女子撞开。
那女子重心不稳就要摔倒,蔺檀本是冷眼旁观,却在看清那女子脸时突然改了主意,伸手将人拦腰抱住。
两人因为惯性转了几圈。
花盆擦着二人脚尖咣当一声摔得粉碎,他们才从彼此的对视中回过神来。
蔺檀松开手,温雅宽和礼数周全地向那女子作了个揖:“巍姑娘没事吧。”
郭妍儿以袖掩口,脸颊飞上一抹红晕,袅袅娜娜地回了个礼,“见过三——公子。”
他们一个是三皇子,一个是禁军统领嫡女,同在皇城中,要说互相不认识也不大可能,只是如今两人才算是有了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蔺檀一身衣着打扮,一看便是不想身份暴露,郭妍儿从善如流改了称呼:“公子也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也”字用的很妙。
蔺檀当即听出了郭妍儿的意思——
我是一个人,如果你也是一个人的话,当此佳节,不如一起逛逛?
蔺檀不可谓不动心,对方是禁军统领郭守贞的嫡女,禁军同巡防营不同,后者负责京城治安,而前者则是直接在御前带刀护驾的,若能得到郭守贞的支持,则他成功上位的保障又多了几分。
要是平时蔺檀就应了,只是——
谢郁棠还在呢。
掌握着边防军权的谢氏嫡女,备受盛宠的宁安公主,他说什么都不容这块肥肉有差池。
蔺檀温和一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嘴上客套着,心里则在飞速思量该如何处理才能两边都不得罪。
这么想着,扭头去看谢郁棠,却猛然发现,谢郁棠不见了。
人群中一闪而过一道身影,与谢郁棠有七八分像,蔺檀心中一动,正要追去。
“公子。”
郭妍儿拉住他的衣袖,笑中是闺阁女子见到欢喜之人恰到好处的娇羞,“公子明明就是一个人来的,还找什么借口?”
……
蔺檀竟无法反驳,他今晚是抱着同谢郁棠有所进展的心思来的,除了护他周全的暗卫,特意支走了身边所有人,连小福子都没带。
可他又不能坦言自己要去找谢郁棠。
找不找得到不说,还会把这位禁军统领的嫡女得罪了。
蔺檀这片刻的安静看在郭妍儿眼里就成了贵公子的矜持,她盈盈一笑,主动朝前方一家花灯铺子指了指:“咱们去那里逛逛?”
灯会佳节,鼓楼大街上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花灯迎着红色的绸带,将大兖都城的夜添出袅袅人间烟火气。
街上随处可见各种小摊铺子,还有推着竹筒水车的小贩,竹筒水车是大兖独有的民俗,将一截截竹子挂在轮子上,竹筒里装着水,用柳枝蘸水洒向亲朋好友,是谓祝福。
谢郁棠在蔺檀搂住郭妍儿的瞬间便闪身进了一道窄巷,直到郭妍儿拉着蔺檀走了,她才从窄巷中出来,朝跟他们相反的另一头走。
上一世,蔺檀每次同郭妍儿互动总能让谢郁棠喝一坛子醋,可她方才看蔺檀的手扶在郭妍儿腰间,看两人眉目传情,看郭妍儿巧笑倩兮地邀蔺檀去看花灯,谢郁棠只觉得内心非常平静。
没有摆脱渣男的欣喜。
也没有难以捉摸的不快。
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冷静的看着自己曾经倾心爱过的男子,同别的女子,交手同游。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曾经那般浓烈的爱,原来可以消失的这样突兀和迅猛。
她不自觉抚上心口,那里皮肤细嫩光滑,但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刻进灵魂骨血。
腐烂,溃败。
她会做噩梦,梦里被他用匕首一次次捅穿,她会睁着眼近乎自虐地回味这种感觉,直到天明。
蔺檀,我们俩的帐,慢慢算。
“姐姐,买支烟花吧。”
一道稚嫩的童声把谢郁棠从回忆中拉回,她循声低头看去,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手里端着烟花竹筒的男童下意识瑟缩了一步,再去看时只见对方一双眼睛如秋水剪瞳,刚才的狠戾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男童揉揉眼睛,又脆声声的问一遍:“姐姐,买烟花吗?”
谢郁棠轻衣简装,面上还戴了遮住半张脸的面纱,像是富贵人家出来游灯的小姐,所以他才跑过来问。
这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虽然只是一双眼睛,但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