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烧纸
姬昭禾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起身,顺带将沈清棠捞起。沈清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一阵钻心心的酥麻直冲上来,脚下虚软无力,直接撞进了姬昭禾怀里。
扶九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以为撞鬼了,直到三殿下起身才意识到这不是鬼,而是真真实实的大活人。
他连忙关上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慌和后怕:”……奴该死!不知殿下在,冲撞了殿下,求殿下恕罪!”姬昭禾扶稳了怀里的人,目光落在沈清棠苍白的脸上,朝扶九的方向摆摆手,“无妨。“随后朝沈清棠说:“你去换下衣服,我在这儿等你。”沈清棠借着姬昭禾的力道站稳,缓缓抽身,轻轻"嗯"了声。屋内,扶九的手指仍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服侍沈清棠褪下那素白麻衣,将那件粉色锦服展开,这锦服触手生温,上面用金线密密麻麻绣着无数振翅欲的蝴蝶,在烛光映照下美得不似凡尘之物。借着系腰带的间隙,他终于按捺不住,问:“主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三殿下还活着?”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才低声道:“之前也只是猜测,直到头七那夜,殿下来了,我才得以确认。”
怪不得,扶九回想起那天沈清棠的神态,虽有哀伤,但更多的是平静。沈清棠垂眸,指尖抚过一只金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此事关乎殿下生死,今日所见所闻,绝不许吐露出半个字。否则,就连我也无法保你。”沈清棠离开灵堂后,灵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姬昭禾站在空荡荡的灵堂中央,环顾四周。
她百无聊赖地踱步,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祭品,随意拿起一颗葡萄用衣袖擦干净塞进嘴里。
视线最终落到那口深褐色的棺材上,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指尖轻触棺盖。
听向寒苏说,是姬昭懿找的假替身,会不会很疹人…姬昭禾几次屈起手指,想要掀开棺盖一探究竟,却始终悬在半空。虽说她经常见大体老师,但这还是不太一样,毕竟是自己的替身。“闲着也是闲着。"她小声嘟囔了句,蹲下身,就着那盆尚未完全熄灭的炭火,将那一张张黄纸投入其中。
沈清棠到时,只看见姬昭禾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黄纸和金元宝,在哪一张接着一张地往炭火里烧,他眉心一跳,疾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厂分急促,“妻主!”
姬昭禾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他这突然一声惊得浑身一哆嗦,手腕一抖,那厚厚的一沓黄纸尽数掉进火盆里,瞬间将本就微弱的火星覆盖,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纸灰和未燃尽的纸团。
她“啧"了声,拍拍手上的灰烬,从地上直起身,看向沈清棠,“走吧。”三皇女府本就在京都中心的繁华地带,两人没坐马车,直接从后门出府。甫一踏出阴沉的府邸,震耳欲聋的声浪便如潮水般涌来,长街两侧高悬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街道上的年轻女男身上都各挂着不同的绒花装饰,道路两旁支起的摊位上售卖着精巧的花糕,护城河边更是人满为患,盏盏花灯顺流而下,汇成一条流动的星河。
真是格外"应节"。
汹涌的人潮中,姬昭禾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沈清棠身上,他那一身粉蝶锦衣,在万千灯火和姹紫嫣红的映衬下,像一只误入花丛的蝴蝶。反观自己,她摸了摸脸上那张毫无特色的面具,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普通的杏色衣裳,此刻紧紧牵着沈清棠的手,走在人群中,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和艳羡的目光,像是一个暴发户牵着重金娶下的小妾。看着沈清棠略显清减的侧脸,姬昭禾心头微涩,凑近了些,“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沈清棠微微摇头,神色恹恹,“不饿。”
姬昭禾没再多言,而是领着人走到了一个围着不少人的糕点摊子“客官,这都是今早现采的花瓣,刚出锅的花糕,里面裹着满满当当的花瓣,香甜不腻!“摊主用夹子夹起一块,展示着里面色彩诱人的花瓣馅料。姬昭禾侧头看向沈清棠,“吃哪个?玫瑰,桂花,还是海棠?”沈清棠在那几屉散发着不同香气的糕点上停留片刻,纤长的手指在袖中蜷了蜷,终于轻声道:"玫瑰和桂花吧。”
“好嘞!玫瑰糕一个,桂花糕一个!"摊主麻利地夹起花糕,用油纸包好递给沈清棠。
重新汇入人流,姬昭禾紧握着沈清棠的手,指腹在他细腻光滑的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耳畔是嘈杂的喧嚣声,眼前是挤挤攘攘的人群,姬昭禾忽然觉得乏味,对着沈清棠吐槽道:“怎么觉得这些节日,翻来覆去都一个样?没什么特别的。沈清棠闻言,长睫轻敛,沉默地走在她身侧,片刻后才开口,语调平缓:“花朝节本意是庆贺百花生辰,游春赏红。或是出城踏青,或是跑马泛舟,或是种花种树,或是娶花神庙祭拜,祈求花神赐福,又或是去看百花戏…他每说一样,声音便低上一分。
姬昭禾摩挲着他手背的动作一顿。
这哪是在科普习俗,分明是在控诉,属于花朝节的活动大都是在白日进行,而他们俩却只能在晚上借着人群的掩护偷偷摸摸地过。“等此事结束,再带你好好去玩。"姬昭禾承诺道。沈清棠没吭声。
他不是想让妻主带他去玩,而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