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生起几分焦躁。
总觉得这小子时常带着笑意,像极了不怀好意的模样。
只可惜基石被盗后,也一并带走了它的一部分数据,导致它现在只对大概的剧情有个模糊印象,对书中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
“是你?”
谢溯雪瞧着她,面上表情似有些惊讶。
卫阿宁毫无羞涩之意,直直对上他的目光,脸上挂着明灿灿的笑:“那天还未来得及同公子道谢,便被我师姐带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摆好食盒中的丰盛菜式后,她径直坐在石椅上,仰头看向他:“我叫卫阿宁,是这归一剑宗的下玄境弟子。”
卫阿宁打量谢溯雪的同时,后者亦在安静端详她。
微风轻抚,吹动她乌浓发间的素色饰物,绢丝制成的花瓣轻薄柔软,闪动着若隐若现的光华。
这小姑娘生得一双会说话的盈盈秋瞳,生动得似枝上黄鹂一般,叽叽喳喳的。
能从那双眼眸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打量,却又不惹人生厌。
与之相识不过数日,谢溯雪却对她很是好奇。
好奇为何只她一人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便会满室缤纷,色彩极为浓烈。
很多年来,他都不能正常视物,所见的颜色无非也就只有黑白灰三色。
只可惜这归一剑宗似乎并不欢迎合欢宗,处处限制,而他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能去见这姑娘一面,用以验证自己的好奇心。
念及此,谢溯雪亦是随她一同落座,颔首应了一声:“卫姑娘。”
清且淡的嗓音,似冰消雪融。
“今日是我来送饭,方才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转念一想,肯定是在山上。”
卫阿宁托腮看他,露出几分笑容来,“看来我猜得没错,归一剑宗的九溪烟梨风景不错吧?听说还有很多人专门花银钱进来看呢。”
这事卫阿宁倒也没有说错。
每逢立春多雨雾时节,太虚山上的白梨林便会笼罩在九条溪流共同氤氲的水汽当中。
远处瞧着不太真切,但走近了些,便会有股拨雾见花的朦胧美感,甚至还衍生成归一剑宗的一处卖点,每年都能赚上一大笔银钱。
安静观赏枝头的白梨片刻,谢溯雪抬眸看她一眼,“归一剑宗确实钟灵琉秀、灵气浓郁,人杰地灵,不失为一块宝地。”
他的眼瞳极黑极深,寡淡漠然,却又在对上她的视线时生出了几分亮来。
目光在桌上吃食和少年脸上游移不定,卫阿宁很是大方地道:“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公子可要快些趁热吃。”
归一剑宗送来的吃食实在是过于小气,她用银钱又额外买了些肉食与米。
此刻搭配在一起,看着也不算寒酸。
谢溯雪捏着瓷勺,搅动碗中粥水,轻轻笑了笑:“卫姑娘也一起吧。”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语推托,但动作上,卫阿宁还是很自觉地拿起最大的那个肉包子,塞入口中。
咸香肉汁在唇舌间流转,抚慰了肚内叫嚣的五脏府。
来时走得急,听到合欢宗的人要走时,她连早饭都没吃几口便立马冲了出来。
方才还爬了一座山,此刻早就腹中空空,能强撑这么久,全靠她一腔毅力。
三除两下填饱肚子,卫阿宁便同少年东拉西扯,聊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对了苏公子,你们合欢宗的使者只有你一人吗?”
双手乖巧叠在膝上,她眼巴巴地瞧着少年,“还有别的人吗?”
要不是躺了半月,对外界消息闭塞不通,也不至于用这般迂回手段来问他了。
“非也,我是随裴师兄一道来的而已。”
谢溯雪放下长勺,缓缓解释:“随行一共有五人,师兄师姐的具体名姓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顿了顿,似有些腼腆地垂眸,继续说道:“我不太分得清楚人的相貌。”
出现了!
是男主裴不屿!
卫阿宁有些紧张地抓紧绵软衣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苏公子知道这次归一剑宗同合欢宗都交换了谁吗?”
不消说,其中定是有薛青怜的。
“约摸是三位吧,好似那天抱你离开的薛师姐也在其中。”
如愿以偿在少年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卫阿宁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蹙起蛾眉来。
真奇怪,她分明是在名册上填了自己名字,怎么却没有她的?
鉴于合欢宗的风评,归一剑宗本次自愿前往合欢宗当作交换生的人,不说寥寥无几,至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完全不似师兄师姐口中说的那样,同刀宗交换时那般热闹。
薛青怜是女主,她自是有自己的固定剧情要走,但为何却没有她呢?
卫阿宁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思考一下后便不再拘泥这其中的缘由。
名册上没有她的名字,她还不能自个行动,偷偷溜去合欢宗吗?
青山不就她,她自去上青山。
如此想着,卫阿宁顿觉心情愉快,连带着桌子上略显寒酸的吃食都看顺眼了。
诚如秀色可餐这一词所言,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