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阴阳寮呢?”
“因为我希望他做一个好人。”
“那鹭宫卿认为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呢?”……我不知道。”
“既然鹭宫卿不知道,不如由我来说吧。好人的范围似乎很难界定,我们将坏的因素排除出去,以此圈定范围。如何?”“嗯。”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好是坏?”
“坏。”
“既然如此,那鹭宫卿对朕不忠,是好是坏呢?”这一次没有回答,鹭宫水无站在御案之前,双目里清晰地映着天皇的老态。他似乎说得对,可是难道她不是一个好人吗?这世上有太多她不清楚的事,但是她唯一清楚的是问她这些问题时,他好像在兴奋。没有回馈也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天皇的兴致前所未有的高涨,他站了起来,双臂撑在案上,朝着另一端的鹭宫水无靠近:“如果你自己都不是一个好人,又怎么能让两面宿傩做一个好人呢?你都不忠于君主,即便他来了阴阳寮,你又怎么保证他会改邪归正呢?”
“鹭宫卿,你愚昧呐!”
“鹭宫卿,你知道错了吗?”
鹭宫卿鹭宫卿鹭宫卿,耳边全都是鹭宫卿。如果别人可以随便破坏契约关系的话,那为什么她不行。
一直低着头的鹭宫水无终于将脸扬了起来,神棠因的声音将一切纷扰糟乱都碾碎了。她记得他说的话,他说他回来接她,他说这不是放弃,他说只是考杉罢了,不通过的话下次再考就好了。
“今天。”
没听懂这句突然冒出来的今天,天皇的口若悬河被打断了。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他问:“什么?”
盯着案上的那柄天丛云剑,鹭宫水无掀起眼帘:“你的寿数,就只到今天。”
锋利的宝剑出鞘时寒光一如初见,外面的天彻底黑了,殿内的灯火还没来得及点燃。惊慌的喘息声和东西被扫落的声音格外地响,黑暗之中,剑身充当了月亮,照亮的一双金瞳。
远处重叠的山峦已经那么近了,矗立的阎罗山界石就在眼前。打算闯入山门的那一刻,安倍晴明听见一声凄厉的鸟鸣从他来的方向传来。呵停了式神,良久之后,他说:“回去吧。”式神有些不解:“马上就进山门了,大人不是说此卦只有两面宿傩能解吗?”
转头朝着御内所的方向看去,良久,他才再次开口:“不必了,已经,太迟了。”
一直跟着他的八咫鸦这次没有陪他一起掉头,乌黑的双翅穿过了结界,飞进了山路尽头的院落。
三足的阴影投下,高悬的灯笼挂在檐角,将庭院内所有的紫阳花都照亮了。两面宿傩盯着廊道地板上散落的碎片,被他失手打碎的,是鹭宫水无之前最爱用的一只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