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下仅仅两天时间。
孟姝怨憎地看向丈夫,现在的许囿已经今非昔比,她合理地怀疑,这是他故意为之。她挤出微笑问:
“为什么要特别关照马蹄莲?”
“因为网上说马蹄莲喜水。"许囿以为孟姝想要考考他做的功课,谦虚道,“但和你比,我只知道皮毛。”
要是知道马蹄莲喜水,她就是埋到仙人掌底下,都不会碰它。孟姝一边懊悔,一边指向特角旮旯里的摄像头,拔高声音道:“那它们呢?”
“老公,你现在要为了那些屁都不是的男人们,把我们的家变成监狱吗?我从室内走到花园,就像是从牢房出来放风。”孟姝一一指向摄像头,“那里是球机,还有那里是枪机,甚至房顶上还有全景摄像头?难道这样就安全了?”
直到许囿面露疑惑,他像是新上任的老公,工作出现纰漏却束手无策。孟姝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我要是没记错,又到了你每月出差的时候了。你一走就是五六天,而那些有心之人都会蜂拥而至,他们打着工作的幌子,又假借朋友之名关心,在没有露出狐狸尾巴之前,都是我工作上没有理由得罪的朋友。”“你不觉得,它们的存在一一
衬托了你的无能吗,老公?”
“这样啊….“许囿声音低下去。
他手上动作不停,直到剪掉最后一盆蝴蝶兰的花箭,他熟练地把它搁回花架的背光处,终于正视她。
“那就撤掉监控吧。"孟姝心里刚松了口气,只听他忽然说:“宝贝,到时候让魏兰来陪你,好不好?她会愿意的。”“让她住进我们的家?”
孟姝面无表情,接着问:
“那王智辉呢?他去哪里?他要跟着你一块出差吗?”初升的太阳一寸寸变烈,一如孟姝镭射般的双眼,而老公的那点心思,在她这里一一
昭然若揭。
两个姘头:一个安插在妻子身边,一个带随身带着。“我这次出差不带律师。”
许囿模糊道。
孟姝“哦"了声,既然没有理由回绝,她索性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于是笑眯眯道:“那让他一块住过来吧,我想他也会愿意的。”许囿想到自己走后的别墅,会怎样的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忽然有些吃味。同时,他没错过妻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冀,又后知后觉想到昨天通话时孟始的表现,许囿心里咯噔一下。
他警惕道:“光有魏兰一个陪你不够吗,为什么要再多一个王智辉?”王智辉男生女相,长得清秀,性格又幽默,在公开自己结婚前,确实受部分女同事的青睐。
许囿的脸冷得显而易见,孟姝只会比他更冷,她把花园小道上的鹅卵石狠狠踢开,质问道:
“你忘了,他们是夫妻啊?”
“我的老公已经因为那该死的出差不能陪在我的身边了,难道我还要让他们那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再因为我分居吗?”为了彻底打消许囿的疑虑,孟姝情难自禁地挤出两滴眼泪。看着孟姝红着眼圈,独自黯然神伤的模样,他羞愧得无以复加:“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到我是你的丈夫,却忘记了王智辉也是别人的丈夫。可是同样是丈夫,我却比别人差劲很多。”他说完想要给妻子一个拥抱。
孟姝像是半自动避障,在脑子参与决策前,身体已经先躲开丈夫的亲近。可想到刚才的“深情脉脉",她只能逼着自己转回身体,主动抱回去。“可是这样不会耽误魏兰夫妻俩的工作吗?不然一一”孟姝下巴搁在许囿的肩上,一个新的想法冒出头:“不然我搬到他们家去吧?”
“我也可以向他们好好学习,怎么让平淡的夫妻生活重新燃起激情。”许囿抱着她一言不发,身体也僵硬得仿佛一块铁板。孟姝掰过丈夫的脸,她太迫切地住进魏兰他们家了,在那里她能找到更多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
想到这儿,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于是,孟姝直接贴脸,亲了上去,口齿含糊道:
“老公,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的就是我的,我去朋友家借住两天,会被拒绝吗?”
许囿还是不为所动,像是被女强盗挟持的落魄皇子,端得是正经模样,耳垂却悄悄红透。
“老公,你不是亲口认证过,他们是你见过的最恩爱的一对。你不想我们的婚姻也变得激一一”
情四射吗……
后面的话孟姝都没说出口,因为她的余光告诉她:他们的婚姻还没那么早泄劲?
治疗不见起色的它,当着孟姝的面,竞然奇迹般又起来了。许囿应该是比她更早发现了它的起色,他试图掩盖,但终于从妻子怪异的眼神上察觉到事情的败露。
他试图解释:“我只是一一”
没等他说完,孟姝面无表情地拎起一侧的水管,食指卡在出水口,攒劲的水流冲向他,他登时成了落汤鸡。
孟姝扔下水管,调情一样揶揄道:“你只是,需要降降火。”浴室里水雾氤氲,磨砂玻璃隐隐勾勒出人形。而孟姝一一在给了丈夫兜头一浇后,被要求守在外面,随时候命。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孟姝等得百无聊赖之际,又不禁想起了许囿刚刚的说辞:“明明这火,可以闷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