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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第十四步试探(2 / 3)

珏估计已经进宫门告状去了!”祁卓玉一个头两个大,“我也没用多重的刑,他怎么就死了。”

“死了?验过尸了吗?”沈洵舟意外。裴珏从庙里回来正是今日,他进宫为他弟弟出头倒是意料之中。

“狱卒发现裴勋没了呼吸,刚想送出去,就撞见裴珏过来了,还没来得及验尸!”祁卓玉跟着沈洵舟进屋。

沈洵舟转过头,奇怪道:“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

祁卓玉满脸无语:“出这么大事,我来找你想办法!”

屋内弥漫着药味,祁卓玉一抬眼,吓了一跳。

“你在屋里放个棺材做什么?”

“装死人 。”

黑沉沉的棺材放在正中央,无端生出股鬼气。沈洵舟已将花瓣撕成一捧,站在棺材前,犹如祭奠洒纸钱,将白色花瓣纷纷扬扬洒在棺材上。

洒完了,他才回头看向祁卓玉,如玉面孔泛起莹光,像个幽魂。

祁卓玉背后凉飕飕的,默默退出门外。

“你现在进宫去见陛下,将所有罪责推到我身上。”沈洵舟给出办法。

“好。”祁卓玉向来是沈洵舟说什么他听什么,便转身走。想到什么,又急忙回头,“差点忘了,那个绣娘!”

沈洵舟正弯身拿起一把青伞,听见这个名字,动作顿了顿:“她怎么了?”

“有人把她放走了!”祁卓玉道,“我早上派人去找,她家里也没人,怕是趁机跑了。”

沈洵舟直起身,将青伞握在手中,想起那时宋萝扑向刀,忍痛望过来的带恨眼神。

“绣坊找了吗?”他问。

这回轮到祁卓玉奇怪了:“绣坊有什么好找的?不是烧得只剩层瓦了吗?”

“绣坊是怎么烧起来的?”街边卖花的王伯重复了眼前这位姑娘问出的问题,略微浑浊的眼珠露出一丝不忍。

他认得这位绣娘。家中糕点铺前几个月被砸了,只好去山中挖些野牡丹养着来卖,他不会养,这绣娘来买过几回,还告诉了他牡丹该如何养护。

王伯犯了难,盯着她落在地上的青色裙摆,纤长手指捏着裙带,用力到泛白。叹道:“听官府说是有人蓄意放火,烧了三天三夜,里面的人没一个逃出来,唉。”

花摊就在离绣坊不远的街上。宋萝站在一盆矮牡丹前,偏过头就能看见焦黑的房子。绣坊已经塌落一半,最上方的房梁只剩几根,成了炭,似乎还泛着余热。

一颗灰烬飘落在脸上,传来痛意。

好烫。

烫得她松开了指间的裙带,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恨意。早该想到的,崔珉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不会给自己留破绽,一场大火能烧毁所有的证据。

“你那日不在绣坊,还好逃过一劫。”王伯宽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在这支摊,瞧见那几位常与你一同来买花的娘子的家人,陆陆续续来给她们收了尸。”

其实并没有尸可收,地上只有破碎的焦炭。宋萝只捡到了许珍珠从小不离身的玉镯子,那样一张天真无邪的圆脸姑娘,湮灭在权势之争下的阴谋中,随许多绣娘一同被崔珉灭了口。

她轻吸一口气,声音很低,也不知是说给王伯,还是说给自己听:“是,生死有命。”

雨丝滴落。王伯熟练地支起油布,宋萝上前帮衬,泛黄的油布在头顶展开,遮住摆成一排的花,最边缘的花盆沐在雨中,里面的花已经蔫了。

王伯道谢,夸她是个幸运的好孩子。宋萝勉强牵了牵嘴角:“举手之劳,王伯,我要买那盆花,价低点卖给我吧。”

两枚碎银换回一盆快死的花。宋萝利落拔了花根,又倒出里面的土,接了雨水冲洗干净。这番操作让王伯看懵了,看出她只想要这花盆,王伯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

“孩子,你要这花盆做什么?”

“装骨灰,我想去城外葬了她们。”

宋萝抱着空花盆,王伯的叹息传入耳中,布满皱纹的手递来一把伞。她接过这把善意借她的伞,撑开疾步走入雨中。

*

马车停在绣坊一片残桓前,青伞自雨中绽开,溅起雨雾。

沈洵舟如玉指节捏着伞,目光绕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人。腹中的蛊虫在肠子里乱钻,带起阵阵撕心的痛楚。

正如此蛊的名字,缠情蛊。时时动情,不得安抚,便焦躁地几乎要冲破肚皮,实在是缠人。

他踏入绣坊,焦黑的木屑踩在脚下,走了一会,瞧见具烧得不成人形的焦尸,被雨冲刷,散开一片黑水。

这场大火惨烈,却也太过凑巧,是在去裴府春宴那天上午烧起来的。

沈洵舟看了片刻,弯下身,将青伞盖住尸体,挡住了冲刷的雨水。他的头发和衣裳瞬间被打湿了,长睫上的雨珠向下落。

他还未站起身,头上的雨忽然停了。白色的伞檐移过来,在地上水洼映出影子。

沈洵舟腹中一直搅弄的疼痛同时消散。他回过头,撞进一双栗色眼眸,往下挪,是撑着伞的纤白手指,再下,怀中土色的花盆内,淡绿色的玉镯泛起润泽的光。

来收尸了。

“大人,好巧。”宋萝弯起眼。

沈洵舟漆黑眼珠盯着她,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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