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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2 / 3)

陈玉珠稍耷落的肩,问:“你来跟我道歉?”

陈玉珠瞪圆眼珠,惊声反问:“我跟你道歉?”

“过了没两年,你当不至淡忘。前年春三月,你说表哥身畔只俩小厮服侍,料想多有粗疏不周之处,要遣你院中丫鬟去侍候表哥,你还要替这丫鬟讨个通房名分,你来央我说情,我不作答,你便说我善妒不容人。而今,你扪心自问,你可大度,你可容人,你可是那贤良人?”

沈之湄话音里流淌着讥嘲:“赵二公子此时正寻死觅活舍不下姜梅娘,你若果然能容人,怎地不出声替姜梅娘讨个名分?”

“远观难解其中味,身临其境始感同。”沈之湄慢声道,“如今你身临其中,必是察觉自己当初佻达失礼,既如此,难道不该赔礼致歉吗?”

陈玉珠咬唇不语,眼神躲躲闪闪,双手无所适从垂在身侧,手指蜷缩成拳,又缓缓放开,往来重复。

沈之湄眸中泛起冷沉浓深的阴霾之色。

她厉声道:“你最该去向外祖母请罪!未嫁姊妹献美与兄长,哪户人家行此规矩?外祖母顾念伯府名声,推了你所请,而你竟怀忿于心,诓言她老人家霸蛮骄妒,甚至隐隐绰绰毁谤她迫害老姨奶奶!”

“先不说是老姨奶奶自愿搬去清风观修道祈福,只提这个‘妒’字,两位老姨奶奶均为外祖母作主纳入门,且她视舅舅们如如己出,用心教养栽培。目下,赵二公子早已与别个女子生米煮成熟饭,诞育孩儿,不提姜梅娘,只说那婴孩,待你嫁入赵府,你可能做到不偏狭迁怒,精心教导?试问,这个‘妒’字究竟应安到何人身上?!”

随话音,沈之湄眸中阴云层层覆叠,至最后一个字如刀劈下,她眼瞳已黑沉似水,沉甸甸缀满眼眶。

陈玉珠好似被什么钉住了,一动不动僵立着。

沈之湄冷乜一眼,眼风凌厉摄人。

“外祖母何曾简薄于你,你却如此诋毁她!你最好将你那些恶言泼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叼吞回去!不然——自来成事难,坏事易。”

缓下语调,她意有所指道:“闻听赵大夫人惯来恪守礼法,明理公允,若你不服,不妨请她来评断评断。”

陈玉珠猛地拔出变幻不定的脸,泛白的嘴唇上下翕动。

沈之湄眉心蹙起浅纹,淡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望你此后好自为之。”

陈玉珠胸口大幅起落,微抬高下颌,强憋回润湿眼睫的泪珠。

须臾,一股炽火涌上陈玉珠眉梢,她蓦地大放怒声:“你以为我很想嫁吗?!那般有眼无珠,滥情烂心的混账,哪里值得我接连倒贴!我现今巴不得他真去死上一死!”

一通急促的宣泄好似耗尽她气力,肩膀突地一颤,坍塌下来,声音亦降至喁喁。

陈玉珠说:“对不起。”

声线宛如一根细弱游丝,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吹断,却悉数落入沈之湄耳蜗。

沈之湄微微一愕。

陈玉珠眼睫频频扇动,却不去掀眸看沈之湄,声量却略扬了几分,嗫嚅道:“祖母、祖母……祖母那里是我不懂事……我也再不、不会胡言乱语……”

她话尾散入清风里。

整座小院阒然无声,气氛渐渐晦涩不明。

沈之湄心绪在这片沉静中伏定,着眼细睃巡了陈玉珠一遭,只见陈玉珠眼圈红肿,眼睑青黑,眼底正噙着两汪水光。才几日光景,她身形消了一圈,脸颊虽被怒火灼红,仍遮不住那一股子憔悴倦恹之态。

赵氏与大舅舅决议续婚,尚在预料之内,陈玉珠不吵不闹听凭安排多少让她意外。

陈玉珠秉性骄蛮,受不得半点屈,城府浅显,稍不顺心便使性子,这回她枉受屈辱,不仅并未兴风作浪搅乱全府安宁,居然还风平浪静吃了这闷亏。

算是长进了吧?

人从事里乖。

心思电转间,沈之湄已忖度出陈玉珠方才为何轻易低了头。

依赖谁,就要听从谁调遣,这是一道隐形牢笼,陈玉珠通过此事窥见绰约笼身,暗暗重估量自己斤两,自然而然便胜从前乖顺、明是非。

陈玉珠挪了挪步子,脸上交错着懒恹与迷惘,话声也染上些许轻飘:“不管过错属哪方,退婚总损坏女子名节,况且……婚约非儿戏,这桩婚事两家骨肉至亲,并非简单的两姓约盟,无论如何都撕撸不开。若执意退亲,必得伤筋动骨……”

她脊背渐渐挺直,眸光幽幽落于虚空。

“我知道赵万良并非良配,可退了这桩婚,我又去哪寻好儿郎?”陈玉珠声音坚定却僵硬,如同习惯性的自我说服,“我只能抓住眼前瞧着最光鲜的那个,赵万良处处稀松,家世、才学、品格胜他百倍千倍的俊才不少,但才高者志高心更高,他们眼浮于顶,可会驻足于我?”

“母亲说的对,为了伸手去捞虚无缥缈的美梦,而丢弃本牢攥掌心的物什,十分不明智……再说,二表哥还是顾及我的,他已是悔了……”

沈之湄暗哂,悔了?后悔早早把姜梅娘露于人前?赵二公子总不会是懊悔将未婚妻抛之脑后,在外寻欢作乐。

一码归一码,略忖了忖,沈之湄婉言提醒。

“某些界限,一旦逾越,必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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